严嘉笑笑:“你还考什么法学研究生呢,法律意识还没我强。记者偷拍你就偷拍了,把漂亮面孔给他们看看。要是跟不过瘾跟我,我就告他们,哪家拍我就告哪家。你每年给任剑生那么多钱,便宜他啊?”
最后绕了半天,严嘉还是劝他和自己一道住美树湾。这个议题结束,严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问道:“姆妈说上午俞明隽来的?撒情况?”
“替小安给你送茶叶啊。”许旷不假思索。
“哦。”严嘉感慨,“他对小安老好个,这么小的事情亲自办。”
“对啊,所以你不亏啊。”许旷接茬,“小安喜欢他,他又对小安好,两情相悦好嘛,你好清醒清醒了。”
严嘉在电话里笑道:“我认清了好吗?昨天晚上失误,绝对的失误,就当没事发生过好不好?晚上我给你带夜宵。”
“不吃,怕胖。”许旷断然拒绝。
生活中波澜不断,但总会平静的。许旷躺回藤椅,开始放声朗读单词表。
第二十七章
等许旷背了三分之一的li,手机里收到来自金敏的消息:“轻微脑震荡,四根肋骨骨裂,要回北京休养了。”许旷想到迟晏明媚闪耀的模样,这么美的人让他有些心疼,但终究是无大碍,希望以后也无交集。
他这几天都没出门,光是囤的书已经够他结结实实啃几个月的了。惊觉考研时间提前,许旷还养成了每天在家功放新闻的习惯,以便了解现在这个世界。严嘉已经提出给他买一个收音机的建议了,下一步可能就要置办几个鸟笼。现在的许旷确实是过上老干部的退休生活了,晨练读英语看政治材料做饭打扫卫生。到了晚上就在灯下看书做笔记,时隔十余年重读哈特的《法律的概念》,旧时风尘扑面,先贤作古思想长青。许旷这才领悟到孔夫子说的“立德立言立功”多么有意义。比如他许旷,告别人世就是彻底告别了。除了亲人朋友,还有几个记得他?换做薛桦,会有许许多多的粉丝缅怀他,电影史盘点绕不开他的“柳原上尉”,至少几十年间这个名字还会被反复提起。等到了哈特、德沃金这样的大学者呢,百年间学人为之倾倒者无数不说,他们的文字被反复诵读反思,还能启发新的思想,真正是灵魂不朽了。许旷握着钢笔目光坚定,吾生有涯而知无涯,男儿立志在边关,什么情啊爱滴,不健康。
学习了、变强了的许旷安生了几天,俞明隽说的那些盯着他的人也没本事冲上门来对他哗啦一阵乱拍,一切非常平静。严嘉说自己真人cs玩多了反侦察能力很强,宵小之辈不在话下,每天上班下班打扮得帅气逼人,让许旷觉得他内心可能还挺希望上镜。
这天严嘉打电话说自己头疼,请了假提前回家,结果许旷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等他打电话过去发现严嘉的手机关机,叫他感觉不妙。
舅妈在严嘉的舅舅家,舅舅又在沈阳出差,许旷也不敢轻易惊动二老,只能自己去找。他进严嘉的卧室瞧了瞧,严嘉第一万次把充电器插在电板上没拔,按道理充满电出门的不该没电。这下许旷心里更沉了。
在思路各种发散,许旷已经装备好准备出门找的时候严嘉的电话终于来了,许旷听声觉得不妙,严嘉蔫蔫的。
“你在哪里啊?”许旷问他。
严嘉含糊道:“和个骑电瓶的在路上蹭了一下,吵了会儿耽误了。我准备回来了。”
“那你关机什么?”许旷警觉起来,尤其是听到电话那头还有人工声音,“你在哪儿?”
“我回来再说啦!没事的,先挂了。”严嘉挂了电话,对面的安思微皱眉道:“你都挂彩了,怎么瞒你表哥呀?”
严嘉捋了捋头发:“就说摔的。”
安思微叹了一声:“人家又不傻。”她想了想说道,“那就交代说你和别人打架了,别说是和狗仔,那也就没什么。”
严嘉摇摇头:“阿哥肯定要问我为什么和别人打架啊,难道说是因为‘瞅你咋地’吗?我平时压根不打架的,脾气不要太好。”
安思微假装板起脸:“这时候你还自卖自夸啊,走吧。”
严嘉和她一道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天已经完全黑了。严嘉问她:“你还去不去找我阿哥?”
安思微犹豫了一下,问他:“你怎么样啊?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严嘉哼哼两声:“要不是多管闲事的报警,我还能多揍他两拳,赤佬。”想到旁边是安思微,他赶紧收敛了凶相,“没什么事的。要不你去我家坐会儿吧,你一过去就扯住我哥说话,让他没空管我。”
安思微想了想,说道:“也对,我赶紧和他说,再帮你遮掩遮掩。”
两个人在那儿商量得起劲,安思微的手机响了,她立马接了:“俞老师!啊,我在小姑姑家。”
过了一会儿,她声音低了:“我确实不在小姑姑家。”她看了一眼严嘉然后说道,“我和严嘉一起,在白桥派出所门口……”
严嘉不停挥舞着手示意她别说了,安思微气势微弱地和盘托出:“是打架了,我是证人,也做询问笔录了。”
等电话挂了,安思微哀嚎道:“什么鬼啊!”她余音还没嚎完,突然精神一振,对严嘉说道,“反正都让俞老师知道啦,我们请他帮忙吧,把这件事了了,你在国企呢,有案底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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