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雨,外面又有电闪雷鸣,老旧宿舍的电路似乎也出现了问题,原本明亮的灯光也闪烁了起来,在安知州的眼前摇摇晃晃,就像是梦境苏醒前的最后一刻。
直到郑夏从浴室里出来,那摊水已经蔓延开来,上头模模糊糊地映着小半个安知州。
他已经许久未曾动过了。
郑夏洗的很快,他穿着安知州最大尺码的t恤也显得紧绷,整个人的身材完全显露了出来,腹部都能清晰地映出腹肌的形状。
安知州只瞥了一眼就没在看了。
郑夏走了过去,他揉了一下安知州的脑袋,低下头,动作又轻又柔,“安安,我有话要同你说。”
安知州的耳朵动了动,应了一声。
从郑夏在实验室里说出那一句话开始,安知州仿佛一点疑惑也没有,这几年不见的隔阂也不存在,关系忽然就跳跃到了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可就是不提七年前的那件事情。
因为他在害怕。
郑夏无奈地笑了笑,将叹气咽了回去,眉宇间刻着深深的皱纹,“是我对不起你。”
他对不起安知州,从七年前的那场告白开始,他就将安知州推向了一条不归路。
可这件事,郑夏直到几年前才明白。
那要从郑夏同安知州的告白说起。
郑夏喜欢安知州的时候,安知州还没成年,才不过十七岁,年纪不大,主意却不小。郑夏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一边觉得安知州的年纪太小,不能承担起爱情的重担,一边又忍不住告了白。
因为生平头一回遇上那么喜欢的人,爱情的滋味太过美妙,所以忍不住。
在那次雪夜之前,郑夏想了许多许多,他和安知州的为了,他甚至想了该怎么曝光恋情,告诉全世界自己的爱情。
然后,他被拒绝了。
一切都成了空。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安知州年纪小,也从来没有表露过喜欢同x_ing的倾向。郑夏苦涩地想,或许真的只是他自作多情,安知州对他的感情仅仅是感激和友情而已。
再加上外公突然出事,工作也同一时间出现问题,郑夏分身乏术,没有办法。
他想,自己应当尊重安知州的选择。在这个世道,异x_ing恋总比同x_ing恋好活得多,况且自己又是个演员,身份敏感,一旦暴露,又是轩然大波,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安知州都不好。
他找了很多个理由,可都抵不过一个,那就是安知州其实不喜欢自己。
可他喜欢安知州,没办法瞧着他的安安吃苦,又死皮赖脸地送上了接下来几年的学费。
一段时间后,郑夏总算冷静下来,他总觉得安知州该是喜欢自己的。
爱情本就和咳嗽一样,谁也没办法掩饰。
可他没料到安知州真的硬生生瞒过去了。
郑夏不敢去打扰安知州的人生,他长到这么大,活得很苦,接下来的大半辈子应该过的快快乐乐,前程美满,不该被不喜欢的人再纠缠上。可他又不死心,没换过号码,一直在等着,等着安知州的电话打过来。
他一直等,一直等,等了有好几年,可直到他实在推脱不了一个重要的国外工作,才暂停了那个号码。
他在国外拍那部电影的时候很受赏识,片约一部接着一部,便待了许久才回国。再回国的时候,是陈外公重病卧床,他回来陪床。
外公问他:“我活到这么大的年纪,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你没能找到一个人,和你在一起,相伴一生。”
郑夏正在喂药,听了这话,微微愣了愣,“大概是,是缘分没到吧。”
陈外公剧烈地咳嗽了两声,他满头白发,“我临死前就这么个心愿,你要让我死也不安心吗?”
郑夏自小被他宠着长大的,在外公面前算得上任x_ing,有话直说,“可我不能因为您,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
“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在一起了,一辈子不就过去了。”
郑夏不再说话。
不一样的。他没办法忘了安知州,哪怕那个小没良心的一点也不喜欢自己,这么多年了,连个信息都不发过来。
或许是被自己吓到了。
郑夏不再想这些,在工作和外公之间忙碌奔波,忙到也生病住院,爷孙两个相顾无言,最后彼此笑了笑,老的没伴,小的也没有。
早晨五点,郑夏的病还没好,就从床上爬起来,去赶外地的一个宣传活动,临走前看了外公一眼。
陈外公没有睡,他挣扎了许久,在临死前还是把当初的事情告诉了郑夏。
包括他曾经对安知州说的话,做的事,甚至为了威胁那个小孩,刻意摔断了腿。
郑夏枯坐了一宿,和经纪人说了一声,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全都推了,飞回了宁津。
可他没找到他的安安。安镇早就去世了,安知州在上大学后也迁出了户口,加上宁津的老城区改造,这个小区前段时间才被拆迁,户口信息混杂,郑夏查不到安知州的户籍信息。
他又去了安知州的学校,没料到还是因为老城区改造,这个学校和另一所学校合并,档案封存,什么信息也找不到。
世界那么大,一个人说丢了就丢了,再也找不到了。
明知道寻不出什么结果,在那个夏天,郑夏还是戴着口罩墨镜,在学校和原来小区的位置瞎晃悠了一个星期。
最后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可能是被经纪人和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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