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橙在他們一離開就朝階上大吼:「魔尊,你說過對我重賞的,這就是重賞?這遊戲只是用來戲弄小星對吧?你不會這麼、這麼輕易就……」
玄麟輕呵出一個呵欠,漠然道:「你沒用了。是棄子啊。還敢這樣對我說話。」
「魔──」
夕橙整個人在我面前被直剖對半,溫熱的血噴濺到我臉上,我猛抖了下往後踉蹌,玄麟伸臂勾住我腰際沒讓我往後摔,我掐著他的手臂抖個不停。
彷彿我是兇手,我害死夕橙了。
玄麟拿布幫我擦拭臉上的血,平和對我說:「他活該的。你沒做錯,他那樣做也不曾顧慮你的死活不是?」
他走下階掏出夕橙的臟腑,我轉頭閉上眼不願看,但還是聽見他在吃那些臟器的聲音,若不知情光聽聲音,就好像一般人津津有味享用飲食那樣。
夕橙的死快得不給我時間反應,本想拖延一下,希望能保他一命。哪怕他對我的照顧是虛情假意,但他確實幫過我、給過我溫暖。就像以前有人不屑一些政商名流利用公益事業做形象,但我覺得只要他們的付出有實質幫助弱勢,無論他們心態是什麼也沒必要全面被否定的。
所以、所以我,我……
「不,不不、不要再,別再吃了!」我控制不了身體,腿發軟了,居然當殿上做出失意體前軀的姿勢,而我的咆哮響徹大殿。
我看到玄麟沾血的靴鞋靠近,我微微抬頭看到他的手,抓著的心還噗噗噴出血水。他道:「棣棠,我在給你報仇,你對我發什麼脾氣?又不是不知道我本來就喜歡吃有修為的東西。況且我平常吃東西就是這樣,你不曉得我還有座血池吧?」
我摀嘴悶哼,擠出力氣爬起來,他靠近我想伸手摸我臉,我避開他血紅的手。他說我又哭了,我根本沒聽進去,厭惡的嫌棄一句:「你真的很噁心。」
我想走,可是腳滑,整個騰空往後摔了一跤,摔暈了。
☆、惡戲、拾陸
後腦好像被鈍器敲到一樣痛。雖然我其實沒真的被什麼鈍器敲過。不對,我被敲過,以前在同門搞反排擠或是跟其他團體鬥的時候,也被暗算的傢伙敲過腦袋。
那些人不懂我為什麼稀罕那些像凡人吃的東西,只憑這個就排擠我了。我就愛吃啊!以前在現代我其實是個瘦子,朋友或前輩常看到我打招呼的頭一句就是:「拜託你多吃點。」或「你真的有正常吃三餐嗎?你個白骨j-i,ng啊。」再不然是「你好像日漸消瘦。」
我食欲不大,以前就是吃個不餓就算了。後來穿越到這裡靠丹藥維持,就開始對從前嘗過的食物發饞了。那是我習慣的飲食,理所當然的接受並喜歡著,但在天界卻成異類。
雖然越師兄他們也沒用異樣眼光看待我,但也勸過我幾次,說我吃多了那些東西不太好。只有霞藏他偶爾會把蕪樓的點心擱在我房裡,蕪樓的點心滋味是最接近我以前吃的那些東西,所以我對蕪樓的東西有一種癮。
不是生理上,而是心理的癮。我懷念從前,儘管實際講不出我到底懷念什麼,也許是朋友,也許是勉強安穩的小日子,也許……
我就是怕徹底遺忘自己原本的模樣吧。我很怕忘記自己是個怎樣的人,遺失了自我,再也沒有誰看清我的存在,而是用他們希望的形態塑造我。
其實生活在現代也是,或多或少會基於各種考量去迎合別人的想像,家人希望我怎樣、朋友認為我怎樣、我自己又以為自己是怎樣,印象是一種虛的、能被c,ao作跟影響的東西。
所以在我可以放任x_i,ng情時,我便恣意作為。如果我收歛,或是用另一種方式表達自己,那一定是我在替自己在乎的人著想,而不是在勉強。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提醒自己別去逞強,但到頭來我還是自欺欺人,我逞強太久,已經習慣逞強。
當初喜歡上一個人,分明在勉強自己,我卻催眠自己都是值得的,奢想有天我能理解他,而他也能理解我,我眼中的他就只是顧雲柢,沒有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而他看著我也就只是我,不是什麼怪物或需要他用法術為我遮掩真身的異類。
現在我好像開始懂了,原來我跟顧雲柢很像,我歧視玄麟吃人、吃修煉者。而且我跟玄麟也有點像,我很任x_i,ng,很自我,但玄麟從不矯情,該怎樣就是怎樣。
喜歡跟討厭的對象身上,難免都會出現一些跟自己相像的地方,因此我感到惶惑迷惘。這樣的我卻想從玄麟那兒救出隱虹,若說這是自不量力,我也只能繼續堅持這份愚昧。因為我捨不下,沐隱虹,我會救你的,拼上我的全部。
這堅持是為何,我現在還說不上來。但不這樣子,我好像身心都會崩潰。
* * *
睜開眼就看到玄麟躺在我面前,我跟他雙雙側臥,面對面。他閉著眼,但我知道他沒睡著,這種視覺衝擊對心臟不太好,我皺眉不語,也不想動,因為腦袋還隱隱作痛,沒想到這裡的地磚那麼硬。
玄麟閉著眼說:「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根本不想答話,可是他把手伸到我腦後,我繃緊j-i,ng神應對,他的指尖伸入我髮絲觸到頭皮,我整個頭皮發麻,深深恐懼著自己要被剖腦吃掉。
他嘆息似的輕哼了下說:「不是要吃你。這裡疼?」
「嗯。」
玄麟的手輕輕按揉我腦袋的x,ue道,替我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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