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恬芳心中微惊,她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忘记藏拙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已经没有藏拙的必要,当下眼底自然而然流露出一丝傲意,小小自夸了下,接着便貌似十分随意地问道:“九歌姐,照你这么说,我都可以出师了,为什么你还说自己学的不到家?”
“因为我老妈严格嘛,她没说我出师,我哪敢说自己出师。”牧九歌笑,坐回绷子前拽出一张s-hi纸巾擦了下手,等手干了才开始挑选合适图样的绣线。
韩恬芳明知道对方这是为了保护绣线不染脏,但还是感到了几分不愉快,就有点故意的面带同情地道:“可是你妈妈已经得了阿兹海默症,都已经忘记你了,那她还怎么让你出师?”
牧九歌手下一顿,抬头看向韩恬芳,“你怎么知道她已经忘了我?”
韩恬芳心中一跳,立刻诧异地挑眉,“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我跟你说过她生病了,但没有跟你说过她得了什么病。”牧九歌疑惑道。
母亲的详细病情她连韩嘉睿都没告诉,只说她现在身体不好住在某疗养院。不是她不想告诉对方,而是韩嘉睿并没有细问,只一副大款的样儿说他可以帮助找更好的疗养院并承担相关费用,她不想花对方的钱,更有点反感他口气中那种优越感,也就懒得说明了。
“也许是我听你邻居说的?”韩恬芳眨眼。
“这附近的居民更不可能知道我妈的病情,我从来没跟他们说过。”
牧九歌不是碎嘴的人,也不喜欢和别人聊自己的家事,而且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母亲得了阿兹海默病。苏艾现在得了该病住进疗养院治疗的事目前只有极个别关系极为亲近的人才知道。
韩恬芳虽然因为韩嘉睿的缘故和她关系不差,但离无话不说还是有些距离。
韩恬芳耸肩,撒娇道:“九歌姐,你干嘛这么在意这个问题?我真的不记得是谁跟我说的了,也许是谁提了一下,被我记住了。你知道我记x_i,ng好嘛。”
牧九歌也不是特别在意这点,她只是单纯好奇韩恬芳怎么会知道这事而已,因为韩恬芳知道,韩嘉睿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从来没有提过。
“九歌姐,你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妈妈生病忘记你的事?”韩恬芳一脸好奇地问。
“因为别人提一次,我就会伤心一次啊。”牧九歌笑道,随口把话题扯了开来。
韩恬芳在心中撇嘴,你当我不知道吗?你不过是怕别人找到你,以你母亲得了老年痴呆症而你还没有出师、没有资格的名义,逼你把那些东西交出来吧?
“愿阿姨的身体早日康复。”韩恬芳可爱地合掌祈愿,随即放下双手偏头看向牧九歌,“九歌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瞒着你的事可多了,你指哪样?”九歌开玩笑。
“比如说你妈妈还有一手刺绣绝技,传女不传男,而你还没有学到这一手绝活,所以不敢说自己出师……”
牧九歌大笑,“你电影看多了吧?哈哈!”
“那到底有没有嘛?”
牧九歌笑着低头看绣绷,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韩恬芳眼中闪过一丝不愉,嘴角却带起甜笑道:“九歌姐?告诉人家嘛,人家好奇嘛。好姐姐?牧老师?牧师父?嫂子?”
牧九歌给她缠得没办法,只好抬头道:“你别乱喊,我都说了已经和你哥分手了。我妈她……倒也不是什么绝活不绝活,只是她并不太愿意我学刺绣,也不希望我将来以此为生。”
“为什么?”
“因为对眼睛不好。”牧九歌解释:“现在机绣这么普遍,电脑绣图比人绣得还要j-i,ng细,我妈总说刺绣这门技艺很快就会像以前打铁、铸剑师一样变成历史遗存,让我只把它当作兴趣来学,而不是吃饭的手艺,她不希望我在这上面耗费太多j-i,ng力和时间。”
韩恬芳一脸懵懂的天真,“为什么不能当作吃饭的手艺?现在国家对这些传统技艺都很重视,而且也在努力扶持相关行当,很多地区的人都靠卖刺绣品来生活。有些服装公司和设计师还专门雇请好手艺的绣者专门给定制服装做手工刺绣。”
“你说的毕竟是少数,那些地区也大多属于旅游区。”牧九歌把丝线一摞摞分好,分别挂在架勾上,“人们现在看待刺绣品就跟看艺术品差不多,靠刺绣吃饭如果没有特定环境,卖出去都困难。如果有其他更好的出路,又有几个人真的愿意坐下来学刺绣?”
“那你不觉得就因为大家都这样想,所以能称为刺绣大师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吗?而真正的好的刺绣作品也越来越少。”
牧九歌点头,“你说得没错。就因为这样,有些传说的刺绣技艺就真的都变成了传说。”
“九歌姐,你说的传说中的刺绣技艺指的是哪些技艺?”韩恬芳停下针线竖起了耳朵。她对于牧九歌母子的心态和想法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苏家那边的刺绣传承。
牧九歌想了想,“我以前听我妈说起过一些,失传的刺绣技艺一般分为三类。第一类为针法,比如有一种专门绣在薄如蝉翼的丝绸上的暗纹,这种暗纹绣好后不仅要颜色若隐若现,而且还要求摸上去两边平滑无起伏感,就宛如丝绸上原本就有的花纹。”
“那你会吗?”韩恬芳压抑住激动和兴奋,镇定地问。
“会不会很重要吗?”牧九歌笑着回答:“这种失传绣法对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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