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风霁月离开,不远处的转角走出一个身影,正是大鄢的唯一的皇子温泽宁。
温泽宁忧心温辞的事情,估摸着时间守在这里,想着站远点看看父皇的脸色再计较下面该怎么做,没想正好听到了风霁月的话。
温泽宁没有迟疑,立刻往那名报信的侍者住处跑去。作为当天值班的侍者,肯定会被列为首要的怀疑对象,莫说他真的做了,就算不是都可能丢了x_i,ng命。
皇帝的侍者都有单独的住处,房间不大,温泽宁避开了其他人,悄悄走到门口扣了扣门,小声道:“阿榆,在吗?”
连续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温泽宁随手推了一下,却发现门没有锁上,“吱呀”一声开了。门外的少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屋内中间的横梁上,吊着一个人。
温泽宁快步进屋,想要把他放下,刚抱住阿榆的双腿,少年又缓缓放开了手。侍者的尸体已经僵硬了,他不是听到风霁月要查人才自杀的,而是更早,比如告诉他消息之后。
温泽宁将板凳重新放倒,清理掉自己来过的痕迹,小心退出房间,确认四周没有其他人后,从花园折了几枝梅花,快速回了自己的寝宫。
“殿下,”屋内的侍者迎了上来,询问道:“您这是去哪了?”
“听说园子里梅花开得正艳,前两日的寒梅图画得不满意,琢磨着去看看,说不定能有新的领悟。”温泽宁压住心头的悲伤愤怒,用着和平日毫无二致的柔和声调道:“帮我取个花瓶来。”
“哎,好。”侍者应声出了房间。
温泽宁呆呆地注视着手中的梅花,拼命眨了眨眼睛,将泪水忍了回去。等侍者拿着瓶子回来将梅花c-h-a好,他取出宣纸铺到桌子上,让人备好颜料,竟真的专心致志地画起了梅花。
没过多久,房门忽然被推开,侍者正要呵斥对方不懂规矩,却在看清来人时咽了回去,立刻行礼道:“国师大人!”
“殿下,好兴致啊。”风霁月走近道。
温泽宁一直不喜风霁月,甚至因为弟弟的事情厌恶此人。但是对方是国师,有功于大鄢,又是他父皇看重之人,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足。
何况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同风霁月抗衡,由着x_i,ng子喜恶做事,会给他们三人带来麻烦,他不可以再让皇叔c,ao心。
“国师有事吗?”温泽宁冷淡又客气地问道,这是他对待风霁月一贯的态度。
风霁月冲着侍者问道:“殿下今天都做了什么?”
“国师这是何意?”温泽宁停下手中的画笔:“几时我的行踪需要像国师汇报了?”
风霁月盯着少年,一字一句道:“有个叫阿榆的侍者死了。”
老谋深算的风霁月怎么可能想不到当值的事情,看到对方自尽时,他立刻确认了走漏消息的人就是这个侍者,但他更倾向于有幕后之人杀人灭口。
皇宫中对侍者的管理相当严苛,根本无法随意进出。从他与温晟殷谈话到去王府,间隔的时间并不长,温辞居然已经收到消息并且处理好了,这样的速度绝对不是一个侍者能做到的。
温泽宁的脸第一时间出现在风霁月的脑海中,一个有能力传递消息的人,一个与温辞感情深厚的人,除了他的皇子殿下,还能有谁。
“死了?”温泽宁微微皱眉,问道:“是哪个宫的?怎么死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陛下房中的,殿下可有印象?”风霁月观察着温泽宁的反应。
温泽宁思索了一下,摇摇头:“父皇身边我只认得承德。”
那是从温晟殷登基后就跟着他的侍者。
“国师何出此问?”温泽宁道。
“他自杀了。”
温泽宁奇道:“这事又不归我管,国师特意前来是什么意思?”
“只是想看看,殿下这边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风霁月道。
温泽宁脸上隐隐带上了怒气,不悦道:“线索?怎么,国师是觉得我和他有什么恩怨,逼死他吗?”
适当的动怒才不会引起风霁月的怀疑,温泽宁小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若他一昧退让,定会教人觉得心中有鬼,毕竟他到底还是大鄢的皇子。
“殿下息怒,例行公事。”风霁月解释的十分敷衍。
对于温泽宁,风霁月确实没有什么尊重的意思,当初留下那个孩子,一者因着“祸福相依”的说法,另外便是朝臣曾多次劝说温晟殷扩充后宫,开枝散叶,皆被温晟殷用温泽宁挡了下来。
风霁月千方百计除去了那么多温晟殷的枕边人,哪里能容忍再有其他人爬上龙床,加上温泽宁也比较识趣,才放下了毒杀的念头。
温泽宁轻哼了一声,道:“上午在房中温书,下午习字,方才去了趟花园折了几支梅花。”
“是这样吗?”风霁月看向侍者。
那侍者吓得整个人都懵了,依稀记得温泽宁的课业安排中今日上午确实是温书,立刻点头肯定道:“回禀国师,是、是这样的。”
“一步都没有离开房间?也没有人来找殿下吗?”风霁月确认道。
侍者本想解释早上不是自己在房间伺候,可看到风霁月的神情吓得直哆嗦,哪里敢多说,连连点头。
风霁月又逗留了一会,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才离开。
待到他离开后,温泽宁悄悄扯了一下被冷汗浸s-hi的衣服,对着侍者道:“这画没心情画了,我要歇息一阵,你退下吧。”
侍者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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