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得如此开怀,如此的不拘小节。
动了动胳膊示意他放手:“二殿下……”
这次元邑完全将手松开,然后他缓缓转回桌边继续写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你走吧。”
他背影高大,握笔的动作极为优雅,可我分明看到那笔端在微微颤抖,一直抖,落下几滴墨汁。
院子里起了风,还有些大,池中荷花飘摇摇落满池清冷。
身后,窗纸上映出一个好看的侧影,略显落寞。
走了几步,再回头时,窗边已没了影子,就像他从来都没有出现一般。
翌日,玄弘跟我说,住在西院的那位客人已经离开了。
是时,我正在吃早饭,捏紧啃了一半的馒头我佯装若无其事地问:“奥,什么时候走的?”
玄弘在我身边坐下开始吃饭:“不知道,今日一大早弟子们去清扫房间发现他已经离开了。”
他就这么着急离开?
郁闷了一上午,下午我决定下山去散散心。
玄弘见我心情不好也随我下了山,一路上玄弘的话格外多,他卖力讲着我不走心应着。
未走多时就来到了上次挑水的泉水边,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树林我径直朝树林深处走去。
林中的小院儿越发地清晰,说话声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拉住走在前面的玄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他拉了回来,因为这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缓缓拨开树枝,面前的视野逐渐扩大。
院中站着几个人,茅草屋前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即使是穿了粗布衣衫依旧遮不住他身上的那股当官儿的腐败气息,那人……正是林贵!
前段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是躲到了这里。
同玄弘编了堆瞎话将他骗回寺里,我匆匆忙忙下了山。
到京城时已是深夜,夜色冷凉,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影。
顺着主街走了好久又转了几个巷子终于来到了成王府门口。
守门的侍卫j-i,ng神抖擞站在那里没有半分困意,看来还是要用老方法了。
围着成王府转了圈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爬了过去,可惜落地的时候没站稳屁股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子。
府中,巡逻的士兵时不时会经过,我隐在一座假山后好不容易寻了个最佳时机混入了后院。
要不是自己对成王府还算熟悉,这样毫无准备闯进来不被抓才怪!
后院梅花已谢,取而代之的是满池的荷花艳艳。
长长一排屋舍,中间一间房里隐有烛光闪烁,谨慎挪到房外在窗纸上戳了个洞仔细望了望,看到的是一个伴烛独坐的月色身影。
他眸色微凉,背影落寞,桌边放着一个酒坛,还有好几个已经空了的酒坛,看样子有些微醉。
这样同他讲林贵的事怕是他一觉醒来会忘得一干二净,想了想我摸索着找到书房拿了毛笔和纸将林贵的事写了下来从门缝中塞了过去。
果然,元邑并未察觉。
上过沙场杀过敌的元邑就这点儿警惕x_i,ng?
点着脚离开,走了段距离我又不受控制折返回去。
透过窗纸,烛光晦暗,他就那样静静坐着,可即便只是那般坐着却好似满庭花撒,照亮了我的整片天空。
巡逻侍卫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我不舍收回视线迅速离开。
没想到这一次我的运气却并不怎么好,刚跳下墙头就被人直接按在地上。
“这一次,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元锦冷漠站在边上一脸的y-in险,旁边的侍卫一个个眼冒金光闪着贪欲,这是要拿我去领赏?
我不说话,事实是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摆脱不了嫌疑,若是强行辩解反而会越抹越黑说不定还会连累了元邑。
元锦迈了步子靠近了些:“怎么?以为不说话就可以了?”
和元锦对视片刻我笑了:“太子殿下怎的这么有雅兴连一介草民的事也这么上心?”
元锦冷嗤一声有些不屑:“这话说得不对,你这一介草民可是曾经的洛国太师,对你……当然得上些心。”接着他回头对着侍卫们冷声吩咐,“带他进宫面圣!”
是了,这人还真是各有各的命。
这不,兜兜转转我这勾引皇子的罪名还是落实下来。
御书房内,元华帝y-in沉着一张脸冷冷将我瞧着,他不说话只是沉着脸看着面前的茶杯。
我跪在几案前的空地上一副慷慨赴死的形容,元锦站在一旁添油加醋陈述我的罪行。
“父皇,儿臣到的时候张有才刚好从二弟的墙头上翻下来被儿臣逮了个正着。”
元华帝沉吟半晌目光从茶杯上移开:“你发现他时元邑在何处?”
“回父皇,儿臣不知。”
帝王特有的威严一下子升腾上来,元华帝冷着眉吩咐:“张有才对我洛国皇子意图不轨是以即刻发送北地流放!”
心里发苦么?是的。
觉得冤屈么?是的。
想辩解么?不想。
入朝为官将近十载,我无时无刻不为洛国着想为洛国的百姓考量,可到头来还不是成了朝堂上权力斗争众多牺牲品中的一个?
入朝为官时就该想到的,就该想到的……
元华帝接触到我的目光时有片刻的震惊,对上那张熟悉的脸和那个不再熟悉的表情我笑了。
是的,我笑了。
这样做应该是对洛国最有利的做法,保全了洛国皇子的名声又除掉了我这颗眼中钉。
北地是什么地方?去了北地难道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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