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就要来临,公司里的各项工作都进入了尾声,顾溟跑了几遍场地和工地,又跟文伦清见了两面,改了几遍效果图,终于拿下了这位大客户,以及除尾款外的最后一笔账了。
文伦清低着头在核对文件上迅速签了名,“年后再开工吧,图个好彩头,中国是不是都这么说的?”
顾溟点了点头,双手接过文件,收进了包里。
“上次那位先生,不会真的只是司机吧?我虽然刚来中国不久,但是消息还是灵通的。”文伦清的话题转折得突兀,说出来却极其自然,好像只是在跟亲朋好友聊聊家常便饭,“况且他还是贵公司的大股东。”
文伦清掀起眼皮,顾溟的表情已经变了。
“恕我冒昧,roge先生说,您去年的时候突然从美国消失了,临时辞职,毫无征兆,没想到是跑到中国来发展了,招呼也不打一声,他倒是怪担心的。”
“我是因为家里有点事情,就提前回来了。”顾溟回答得极其僵硬,他生怕文伦清提起自己的名字、身份,抢先摆出了防守的姿态,“文先生,您在见我之前都把我调查得彻彻底底的,弄得我倒是受宠若惊。”
文伦清一听笑了出来,没想到顾溟突然冲他亮出了浑身的刺,可惜自己的母语又不是中文,拐弯抹角他即不喜欢,也不会说。
“许先生,您不是被人要挟吧?还是现在在躲人?”
顾溟没有作答也没有否认,他望着文伦清,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反应,看起来波澜不惊,然而红色的警铃已经在他的脑袋里乌拉乌拉地响了起来。
文伦清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roge待您不薄,而且您也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名气,为什么突然撒手不干,改名换姓地回国从头再来呢?”他盖上钢笔的笔帽,收进上衣的口袋里,“其实我愿意支持您做一个工作室,就是害怕委屈您了。”
“您为什么这么帮我?”
“您就当我是惜才吧。”文伦清觉得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小盒名片,抽出一张白底蓝字的私人名片放到桌上,推到了顾溟面前,“我也不是爱八卦的人,我只是觉得,如果您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如果我可以帮的上您的话,我乐意之极。”
顾溟没有接他的名片,依旧挺着背脊,冷静地谢绝他,“您能帮我介绍几个客户过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这时有位男子推门进来,俯身在文伦清耳边说了几句话,文伦清看了看手表,将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喝完,“哎呀,快到年底了,事情总是忙不完啊,看来我得先走了。”他站起身笑容满面地说,“很高兴认识你,许先生。”
顾溟的态度相比之前也明显冷了许多,他与文伦清握了握手,客套道,“这也是我的荣幸。”
男子率先走到门口为文伦清撑着咖啡店的门,文伦清回头冲顾溟摆了摆手,施施然坐进马路边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
直到轿车完全消失在视野里,顾溟才转过头,接过桌上的名片,谨慎地收进口袋里。
天气已经凉透了,这座南方的城市总是稍显潮s-hi,哪怕还没到下雪的日子,十二月仍旧能把人的膝盖都冻得冷冰冰的。
顾溟出了咖啡馆,裹紧了外套,快步回了公司。尽管这段时间还有许多繁复的收尾工作要做,公司里的氛围却变得格外轻松。顾溟身边很多同事都是出来打拼的,盼头就近在眼前,怎能不愉悦、轻松?
已经过了下班的点了,季池正在休闲室里泡茶,三两个同事聚在里面闲聊八卦,谈的大多是过年的安排。顾溟接过季池递过来的一杯茶水,捂在手心里,不免关心起来,“你过年要回去吗?”
“我妈听说我回国工作了,特开心,说今年要请所有的亲戚朋友过来吃饭,说是给我接风洗尘。”季池这段时间跟着申圆接了两个小单子,学习了不少,今天刚刚处理完毕,他背靠着墙,舒服地叹了口气,顺口问了一句,“学长打算怎么过啊?”
以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每年过年都在学期中,他们这个专业又忙,谁都没时间回国,只能在公寓里搓一顿火锅。季池会打开电视,并且将音量调高,醉翁之意而已,赶不上春晚,看看其他比赛也是好的,他还会跟家里视频,顾溟就坐在他旁边,礼貌地送上祝福。
但是现在他都已经回国了,哪有不回家的道理?哪怕是那位站在顾溟身边的那个男人,也是要回家的吧?可是他看起来就是一玩世不恭的富二代,又怎么会把顾溟带回家呢?
季池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低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大口绿茶。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会邀请顾溟一起回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问不出口,怕唐突了他。
顾溟毫不介意,似乎早有计划,“我回来这么久,一直都在工作,到时候我要去把那些好吃的餐厅和大排档都给吃一遍。”
“哇,学长能不能也带我去吃一遍啊?”
“好啊,过完年带你去吃。”顾溟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季池的杯子,佯装在敬酒,“回家的票买了吗?”
“早买啦。”季池心里开心地直冒泡泡,眼睛都眯起来,“对了,怎么最近都是学长一个人回家?”
顾溟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含糊地应付道,“……他出差了。”
顾烨今晚用不着陪人吃饭,打包了一份沙拉提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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