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燃往水盆里添了些热水,道:“我送他们去仓库干活儿了,他们都是哑巴还不识字,你放心吧,他们不会到处去说的。”
“你把他们毒哑巴的?”揽月对赵燃实在是一言难尽,他好他怀总是摸不到门。
赵燃甩了甩手,抬头看揽月说:“为夫已经改过自新了,不会见人就去下毒了。再说找几个不识字的哑巴又不会很难。你还记得爬进咱家的莽汉吗?我都没动他分毫就交给曾大人了。”揽月抬起脚,把水往赵燃身上稍稍撩了撩,嫌弃他道:“若是之前你蒙我我还会信,曾大人那种耿直不懂转弯的人,恐怕你让狗咬死人的时候他就怀疑你了,这次你才不会自己动手被人抓到把柄。曾大人这种人,对你又有好感,定然会秉公办事,连幕后指使的一并抓了把!”赵燃不回答,就笑得跟花一样,给揽月擦了脚,把他塞进被窝,让他睡觉去。
第二日中午,曾大人就又背着手进了他们的小院,曾大人对赵燃说,他们可以回家了。曾大人收到了知府大人的书信,说陛下答应了赵燃的条件,正式的文书还在路上。赵燃看曾大人面色不好,一问才知,曾大人因“治理有方,擒贼有功”被调任岭南做任知府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明升暗贬,闽南和岭南独立建州看来有眉目了,将来闽南的知府要换成现任知府也就是日后知州都督的亲信了。连揽月都跟着摇头,这位曾大人果然一辈子都只能做”芝麻官”了。赵燃拍了拍曾大人的肩,道:“岭南不比闽南,赵某的生意经在那边不一定行得通。大人问过赵某是怎么赚钱的,究其根本赵某只能说靠的是脑子和人,这两样东西是讲不出道不明的。岭南那边更热,瘴气更甚,台风也多。若是发展船业,还是应以小船为主,其实那边也有不少临近的番邦,听说还有个特别的大。赵某在这边的船厂归公了,也许日后会去岭南建厂,到时候还请曾大人照顾了。”曾大人激动的拉着赵燃的手,让他一定要来!
赵燃抱着揽月回府的时候正赶上冬雨,管家想放炮冲冲晦气也放不起来。揽月和赵燃沐浴更衣,下人们围上来伺候可比只有赵燃一人时周到得多。回到自己家里的揽月,心情正美丽着,这时候管家带着十来口子进来了,揽月见还有两个烧伤的人在里面,不禁坐直了起来。管家一行人呼啦啦的跪下,赵燃赶忙上前去扶,管家推开赵燃的手,声音里难得有了情绪的波澜:“老爷,公子,我等想了很久还是要跟您二位道声罪。”管家看向揽月,又徐徐的道:“当年赵府灭门,家父家母也未幸免。家父不良于行是个弃儿,幸蒙老太爷不弃,收入府中,读书识字做了账房,才能供我读书,送我进贡院。我同老爷跟大家一样,一夜之间,没了家人,内心愤懑难平。当时老爷提出报仇,我等便把自己的愤怒和不甘托给了老爷,可老爷当时只有七岁!我等大部分都年长于老爷又受恩于老太爷,本该保护老爷照顾老爷看他平安长大立于人世。却因私仇看着老爷在本该玩乐读书的年纪,过上了谋害,杀人,算计的日子。眼见着老爷行事日渐偏颇却为了报仇未加阻拦。给公子下毒,其实也差点儿毁了老爷自己,他是那么的在乎公子!若老爷能正常的成长,他大概会跟公子平平安安的双宿双栖,哪里会遇上这些一波三折!”
管家停下来抹泪,他身后脸上手上都是烫伤的汉子开口了:“这次我去偷雪莲,本是为了赎罪,替老爷给公子赎罪,也是替自己给老爷赎罪!谁知老爷却派人告知官府,他是主谋,我等脱了罪,到头来又是靠老爷。”烧伤的男子越说越气馁。揽月之前在赵府并未见过烧伤之人,便问:“我在府中未曾见过你,你们?”
“赵府大火受了伤活下来的一共有三十余人,烧伤后的皮肤不易发汗,天气热的时候会烧灼难忍,于是老爷在关东寒冷之处为我们盖了宅院,我们之中能动的就种些粮食和药材,不能动的也一直养着到百年。赵府和老爷从来都没亏待过我们,本以为这次能报答老爷了,最后还是靠老爷来收拾。”汉子越说越是垂头丧气。
这些人同他从赵府的废墟上一路走来,他说要抢贡品,这群人也肝脑涂地的跟着。赵燃让他们起来,道:“你们听我说,我为了报仇害了表弟,舅娘从未后悔,后面报复了舅舅更是畅快至极,无论有没有大家,我都会去做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是赵某的本x_i,ng。只是赵某的一念向恶毁了内子,却因为对你们一念向善又让他得救了。没有你们一次次的计划路线,没有你们的谋划周全,那雪莲也不会在月余的时间内从天山到闽南,若是再拖上半个月后果不堪设想。内子病重的时候我后悔过,想着是不是过往把事情做得太决绝最后报应在了内子身上,是各位的努力替我挽回了内子,让我不需后悔,对我来说,这就够了!至于船厂喝银两,只要我赵燃人在,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最后赵燃说的要多豪迈有多豪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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