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很累,可就是睡不着。屋内灯光很暗,只有一点点声纳电流波的跳跃声能够听见。抬眼望处,白色的百合花开的正盛,然而依照命令,不管有没有凋谢,它们明天都将会被换掉。我知道自己应该想点什么了,但要想些什么呢?我害怕,但又不想深究那真正害怕原因。
其实,明明就是在逃避吧……
可是今天我决定放任自己,逃避就逃避吧——人大概都会有时候找借口告诉自己:“这样也可以,至于别的,以后有空再好好整理就是了。”
混混愕愕间,感觉一只手轻抚上我的额头,这种感觉——很熟悉——很舒适——仿佛早已习惯地露出笑容。
“我等你很久了——”缓缓睁开眼睛,望见的是一双淡青色的眼眸,那是我期待已久的颜色,我最想见、也最怕见到的男人。
“谢天谢地——”他伏下身,在我额前轻轻一吻——那是充满思念与怜惜的一吻。坐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送到唇边不停亲吻着,那表情使我觉得自己是这世上他唯一珍爱的生命,那样的满足,让人死而无憾。
“对不起,白天人太多了,所以现在才来看你……”
“谢谢你的花。”看着原先那白色的花束已被火红的玫瑰所代替,我细心体味着花香。
“我让他们每天换新的,但这一束是我第一次亲自送来给你。”他把我的手紧贴在胸前,我能够感觉到那一bō_bō的心脏跳动是多么强而有力。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从没来过……”
“是的。”
“那如果我真的醒不过来呢?”
“那么我依然不会来。”他答的斩钉截铁,“我知道你一定会清醒。你不会舍得离开我,对不对?”他注视着我,眼神里满是温柔。
看着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不能忘记今天基格玛说过的话,是他——就是他一声令下屠杀了一万多人,包括妇孺无一幸免。“为什么要杀死那些人?”想假装不知,但是做不到,我必需要问。
“因为他们伤害了你。”毫不避讳的回答。
为什么他不编个官冕堂煌的理由给我?好让我能够轻易地接受。
“你知道吗,当医生说你没有希望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他们给你陪葬。万一你有什么不策,就算是再多人的x_i,ng命,我也不会有任何犹豫。”罗斯蒙坦语气决绝,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为了自己而牺牲了一万五千条人命,值得吗?但是,当一个人不加思考地明确告诉你,“为了你值得”的时候,你会怎么样呢?我不是圣母,为了他人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面对一个如此珍视我的人,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就算明知他做的太残忍,可心中还是会有一股难以言语的喜悦。面对这样的男人,我不知是该爱还是该怕,从第一次相见便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他的才能、他的气魄、他的胆识、他的智慧、他的温柔、他的刚毅……他所有的一切,无一不让我为之心动不已。也许这就是命远吧——我在心中暗自叹息,命中注定他就是我的魔星,想躲也躲不过去。那么,就让我再放纵一回吧——管他是错还是对…
*
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一星期后,已能够下床自由活动了。古兰加听说我清醒过来,特意加快行程,提前了一天回到曼巴挪,当见到我平安无恙时,感觉他似乎长长舒了口气,然后竟玩笑着问我睡得舒不舒服?真不知道基格玛说的那个大骂军医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古兰加带回了大批的财宝与物资,当然这次的行动我们是不会上报司令部的,于是a舰队的“私房”又进帐了一笔巨额。
由于不愿意再像个病人一样被对待,我申请出院并得到了批准。出院那天是古兰加来接的我,承认有些失望,也知道罗斯蒙坦根本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但是一连十几天我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想去找他,但我还在休养期间,与上司的频繁接触怕会招来怀疑,只好忍耐。我知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和基格玛来往密切,心里总会觉得不舒服,但转念想想,我又有什么立场指责他呢?无论罗斯蒙坦对我再好,也只不过是私底下的事,在众人面前,我们保持着最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只能在两人独处时叫对方的名字,我不过是他的地下情人。并不期望得到太多,也不在乎什么名份,但,不明白,会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他与基格玛就丝毫不考虑避嫌呢?他们之间有什么事发生吗?
烦乱间,想要平息一下情绪,顺手拿起报纸翻了翻,头版上的大副头条果然令人浑身一震——“现今军方唯一的元帅卡尔?劳伦思昨夜死于宅中,死因不明”。
怎么会这样?我紧握着报纸在房间里来回踱着。这件事情他一定已经知道了,那么他会怎么办呢?之后的事态又会如何发展?死因不明?是不是要对付他?会不会是奥兰斯卡?一连串的问题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我需要一个答案,而能够给我答案的只有一个人……
来到罗斯蒙坦的公寓,我很顺利的打开密码锁,由于是军区,他又从来不喜欢被人保护或者监视,所以,他的公寓是没有警卫的。
直接来到卧室,门没有锁,这个房间我并不陌生,多少夜晚曾和他一起在这里度过。屋内照旧没有灯光,因为他不喜欢开灯,朦胧的月光自窗外映进纱帘,屋内的陈设在月光下只能够印出深暗的轮廓。
很快的,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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