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从热水盆里捞出一块大大的布料,看着像抹布,回过头来继续给宋家旗擦身体,他的衣服在醒来前就被拖了,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单,不知道是大婶脱的还是老大爷脱得,估计是两人合力。
宋嘉旗身上无力,老老实实躺着让大婶给他擦拭,哑着嗓子连连道谢,不知大婶听不听得懂最简单的“谢谢”二字,但是她明明看出宋家旗不懂她的语言,她还嘴上不停,叽哩哇啦没完没了。
她在帮他清洗伤口,只是她没有专门的东西,只简单用水擦拭,接下来是不是上药?大婶应该没有药吧,宋嘉旗正想着,一直默默不吭声的老大爷从外间进来了,手里端着一块薄板,板上放着几个透明的玻璃罐,有的装着粉末,有的装着像是草叶,多少不一。
这分明是先给他清洗再给他上药啊,宋嘉旗会一点手语,这时就慢慢比划着试试看能不能沟通,大婶在老大爷过来后就不怎么说话了,也没去在意宋嘉旗不明显的动作,而老大爷看了看他的手势,说道:“不用打手势,我听得懂,孩子。”
老人语速很慢,是那种老年人通常会有的特点,年纪太大有时话说一半还要停顿倒口气,这老大爷说话就这感觉。听他这样说,宋家旗瞬间鼻子发酸,压制着激动说:“老人家,是你救了我吗?”
老人从小罐里捏出粉末涂洒在宋家旗的伤口上,“刚给你擦身的婶子发现你的,她喊了几个邻居一起把你抬下来,我家离得最近,而且我给人治过伤,他们就把你送来了。”
老人说话慢,但表达很清晰,宋嘉旗感动得想立刻给他们磕几个头。
老人家先给宋嘉旗上药,后和大婶说了什么,大婶匆匆离开又匆匆回来,带了两个中年男人来。老人和其他三人说话都用当地语言,像是在交代什么,他慢吞吞不慌不忙说完一番话后才回过头和宋嘉旗说:“孩子,我要把你腿里的子弹挖出来,还要把骨头接上。”
在几位邻居的帮助下,老人用颇原始的方式给宋家旗治伤,老人给他用了点“止疼药”,但跟麻药没得比,宋嘉旗不怕疼,他只是看着老人跪在那里苍老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热泪盈眶。
大婶可能是救了人想把这份功德进行到底,回自己家烙了饼子送过来,给老人和宋嘉旗吃,而老人自己的吃食很简单,就是粥,要么把蔬菜直接扔在粥里熬成蔬菜粥,要么把蔬菜煮烂,蘸酱就粥吃,宋嘉旗喝粥喝不饱,幸好大婶给送饼送馒头,甚至还有r_ou_,靠着大婶送来的干货,宋嘉旗养回些力气。
宋嘉旗觉得有点力气了就想站起来,但他站不稳,他身上多处受伤,治疗不及时,失血等等,他现在最多就是站一站,还是金j-i独立那种。
宋嘉旗十分惊讶老大爷说他已经九十多岁,他还真没见过几个这样高龄的人,老人行动说话都迟缓,但看的出来他没什么病痛。
老人家说这里地处偏僻,消息闭塞,去最近的小镇也要走好长一段路,他都十多年没去镇里了,他们这里连电话都没有。
宋嘉旗说:“老人家,我先不回去了,就在这给你养老。”
老人笑了笑,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痕,却没有蒙住他有神的眼睛,“我不要谁给我养老,一个人习惯了。”
那天,一架直升飞机的轰鸣声打破了小小村庄的宁静。村长也是个小老头儿,他呼哧呼哧喘着,略带慌张的赶来老大爷的家,一进屋就指着宋家旗开始叽里呱啦,老人家听后眼中流露几分欣喜,他翻译给宋家旗听,“孩子,来了架飞机,好像是来找人的,你在家等着,我去看看。”
看着两个老人急切的背影,想快却快不起来的步伐,宋嘉旗胸腔涨得难受,他架着双拐挣扎着跟了出去。
除了机组几个人,飞机上只有一个乘客,这个人就是颜澜,他下了飞机发现这地方和他语言不通,他只好大略比划了下,意思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大个子,重复几次后,一个小老头儿貌似明白了什么,冲着他说了句什么然后转身往一个方向去,颜澜心道,不会吧,这么小的概率被他碰到?
小老头儿去了半天,回来的时候领着另一个老头儿,颜澜不明所以,什么意思?领来的老头是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高个子,他们不会以为他要在这里找个个儿高的吧?来这老头儿是村里的高个代表?
更令颜澜奇怪的是,后来的那个老人一见着他像是见鬼了似的,先是整个人僵住,很快整个人直挺挺的就往后倒,被几个当地人及时扶住。
他们叫喊着,给老人揉胸顺背,那老人可能是哪口气没上来呛咳了几声,缓过来后他便一步步朝颜澜走近。
颜澜皱眉看着老人,老人眼中闪着泪光,直到走到近前,老人微张着嘴,却不发声,颜澜又想他是哑巴?
“孩子......”老人憋了半天憋出俩字。
难怪,把他找来,会说汉语啊。颜澜直接问:“老人家,你们这里有没有来陌生人?年轻的男人,个子很高。”
老人嘴唇哆嗦着道:“有,有的,受伤了,在我家里。”
受伤的,那应该就是了,颜澜:“老人家,别激动,带我去看看好吗?他可能是我朋友。”
于是,两个老头儿在前带路,颜澜还有其他几个邻居跟着去了,激动的老头儿还总回头去看颜澜,怕他跑了似的。
宋嘉旗挣扎到小院的大门口时,一拨人到了,看到颜澜,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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