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冷血,他在铁手抓他手腕时不避也不动,却立刻低下了头,神情有些许的紧张。
铁手一喜,脱口而出:“四师——”话未完便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太容易吵醒旁人,然而心底的喜悦需要宣泄出来,他很自然地倾身地抱了抱冷血,拍拍冷血的后背,然后才松开,道,“刚才抱歉,没想到是你。”
冷血依然低着头,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被发现似的,道:“是我来的太突然了。”
铁手这才看出了他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瞧了瞧他手腕,“没事罢?”
冷血摇了摇头。
铁手道:“你刚才应该避开的,万一我出的是全力怎么办?”
冷血终于抬起头,很郑重地道:“因为我知道,你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时连一半的力都不会出。”所以自己就算不避也不可能受伤。
铁手轻轻一笑,道:“老四,听你这话的意思,像是在埋怨我出手总是太轻了?”
冷血急忙否认道:“我没有啊。”停了停,又承认,“是有一点点。”
铁手不禁再次笑出来,一只手搭向冷血的肩膀,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问道:“怎么会来这儿的?”
冷血很听话地坐下,道:“因为你在这儿。”
他这一坐下,铁手才发现了他手里拿着的一包药。铁手眉头瞬间皱了皱,又握住冷血的手腕,这次的动作十分之轻,把了一把冷血的脉搏。
冷血不明白铁手的意思,疑惑道:“二师兄?”
铁手把完脉,这才放心道:“你没有受伤。”
冷血更是不解,道:“本来就没有哇。”
铁手笑道:“我看你手里拿的有药。”
冷血道:“这是给别人带的。”说着一顿,又道,“你可以直接问我的。”
因两人都怕把牢房里其他人给吵醒,然后大牢里闹起来可就不好收拾了,所以他们凑得格外近,说话也格外小声,几乎是用气息在说话。这样便算是有人醒着,只要没有身怀高强内力,也听不到他们谈话内容。
铁手瞅着他,道:“你若真有伤在身,我问你,你会说实话吗?”
冷血认真道:“我当然会。”
铁手道:“你当然会,然后你就又会说你没什么大碍,还不如直接让我把把脉。”
冷血道:“可是你有伤时,我问你,你也是这样回答的。”
铁手笑叹一口气,干脆将话锋一转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稍稍想了一想,“今儿白天你在快意楼?”
冷血笑道:“二师兄,你果然厉害。”
铁手道:“不是厉害,你若是我也肯定想得出,能知道我在这儿的,要么是在快意楼看见的人,要么是在衙门里的人。恰巧,我知道你前段时间去过快意楼,便猜上一猜。也不一定猜得对,万一你又去了州衙呢。”
冷血听了亦是疑道:“你如何知道我前段时间去过快意楼?”他也想了一想,发现自己是想不出。
铁手笑道:“我听那儿的说书先生说起。你不是应该在破郑家庄的案子吗?解决了?”
冷血明白了,答道:“解决了。我是前不久准备回家时路过这里,无意中听那位说书先生说起了云霄山巽风寨土匪的故事。我私下问了他真假,他也说不出什么,我便直接找了机会,到了巽风寨的人的身边,瞧瞧他们行事到底如何。”
果然是自己猜测的这般。铁手又问:“今天和我说话的那位姑娘,就是巽风寨的人?”
铁手自听出那姑娘受了伤且身怀武功,便知她的身份不会是普通的歌姬,这会儿听了冷血的话,两下里一联系,是以立刻猜出了真相。
冷血道:“她叫琉璃,巽风寨的首领。”
铁手道:“你现在在快意楼是什么身份?”
冷血道:“新来的杂役。”
铁手道:“那位说书先生不会认出来你?”
冷血道:“我没让他看见我。”
以冷血的功夫若想让一个人看不见自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铁手此时已明白了冷血的所有行事目的,忽地一笑,问道:“这次用的是什么化名?”
冷血如实答道:“齐朝。”看着铁手微笑的样子,又不禁问,“有什么不对吗?”
铁手道:“没什么不对,只是忆起了你上次办无师门的案子,也是先在无师门待了一段时间,还将拼命阿吉的名号给闯了出来。我想,若是再过些日子,我会不会又听到江湖传闻,说秦州出了个青年高手,叫做拼命阿朝的?”
冷血笑道:“二师兄过誉了,这招也是跟你学的啊。”
铁手有点诧异了,道:“跟我学的?”
冷血道:“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你办天机的案子时也在张前辈他们身边待了一段时间吗?你跟我讲这事时倒是提醒了我,若想最真实地知道一个人或一群人的好坏人,莫若隐藏身份待在他们身边观察他们。我觉得这招很好,就学了。”
铁手笑道:“是你自己聪颖,与我无关。就算是学,你也是学得青出于蓝。那么,这次你观察的结果是?”
冷血沉吟微时,道:“他们不像是坏人。”
铁手点了点头,问:“那个响天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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