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卿长腿一伸,压着他的腰,眼睛仍闭着,道:“今日皇上休息得早,白大哥好不容易能多睡一会儿,不要去扰他。”
傅南生道:“那你救一救我。”
陈飞卿猛地坐起身,从衣服里找了瓶东西,打开塞到他手里,倒下去裹着被子继续睡:“白大哥做的,什么香都能解,闻一炷香。”
陈飞卿并非胡说,他为了给皇上找弟弟常去三教九流之地,为防中招,特意请白御医做了这东西,帮过好几次忙。
“……”
傅南生面无表情地抱着瓶子闻了一刻钟,将瓶子朝陈飞卿的被子上面砸过去,踹了他好几脚才罢休。
陈飞卿打死也要继续睡觉,继续把梦做下去。
一切都朝着姚乙的设想走下去,皇上对芝兰玉树很满意,傅南生与张大树也很亲热,张大树确实吃里扒外,但吃的是傅南生的饭,扒出东西都给了姚乙。
姚乙颇为自得。
张大树确实是个蠢东西,但蠢东西有蠢东西的好处,比如好哄。
姚乙先将张大树的爹娘接到府里,说了大半夜,终于教会了这俩人作戏。这夫妇找到张大树,作出碰巧进城探望儿子无意中得知此事的模样,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哭二闹三上吊,原谅儿子但绝不接受傅南生,继而拗不过儿子,答应收这媳妇,但——
但要进张家的门,一则日后不能让人发现那是个男人,二则日后要纳妾传宗接代,三则傅南生既然要进门,就别再惹丑事,张家是没钱,却也不要儿媳的皮r_ou_钱。
张大树一一应承。
可是他也头疼,毕竟傅南生好端端做着这样大的官,随手便能跟小侯爷讨得一块价值千金的玉佩吃顿饭,如何肯轻易罢休(张大树尚且不敢让他爹娘见傅南生,生怕傅南生挥金如土的样子把二老给吓得反悔)。
此刻与他一向有些亲近的姚府管家的儿子便粉墨登场了,请着他喝酒,听他说烦恼,给他出主意。
管家的儿子道:“大树你就是太憨了,你还真当他官越做越大,日后有你的位子?人家如今拿你当外室玩呢。”
张大树忙澄清:“是他伺候我。”
“又不是这个意思,他原本就喜欢男人,说不定就喜欢被男人当女人,你还当他吃亏呢?人家便宜占得太多了。”管家的儿子给他出谋划策,“我一向拿你当亲兄弟,你如今发达了也没忘记请我吃酒,我领你这份情,就帮你想想主意,你愿意听就听着,不愿意也就罢了。”
接着便如此这般地说,要张大树搅黄傅南生做官发财的梦。
张大树皱眉道:“这怎么能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咯,反正又不是我的事,喝酒喝酒。”
张大树与他继续喝酒,说起了别的事,心里却始终挂念着。
又过去几日,傅南生没去过那小院。
张大树越想越气闷,越想越觉得头上一顶硕大的绿帽,沉甸甸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他见过傅南生为陈飞卿鞍前马后的模样,赌坊那夜过后的清晨,他没有走,而是偷偷地跟着那两人,看见傅南生讨好地为陈飞卿当街煮元宵吃,还恬不知耻地当街去吃陈飞卿嘴里的元宵。
傅南生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做这种事来讨男人欢心!只是为了陈飞卿的权势与财富罢了。陈飞卿这样的纨绔子弟他见得多了,仗着出身好,玩得荒唐无度,就像姚家那些子弟一样。陈飞卿还是小侯爷,关起门来必定玩得更……
张大树越想越气,就连记忆中那两次的美好滋味都不是滋味了。
于是他思来想去,又把姚府管家的儿子找了出来喝酒。
第148章
姚乙不听则已,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大树蠢,但姚乙不蠢,多少东西拼拼凑凑在一起,居然成了傅南生勾结漠国谋逆的证据,傅南生分明是想要趁皇上此次南下动手,原来就连当初皇上突然坚持南下,也是受了傅南生的蛊惑。
傅南生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了什么妖法,居然短短时间便赢得了皇上的欢心。事情根本不像外界传闻那样是傅南生从皇上手中抢走了陈飞卿,傅南生根本就是与陈飞卿一同在伺候皇上。
姚乙的心情极为复杂。
且他还知道,皇上的身子这一年越来越不好,勉力在遮着掩着不让人知道而已。为什么忽然如此,姚乙心想恐怕就与傅南生这妖人关系颇大了。
而傅南生媚上得到了今日这权势还不满足,居然还想谋逆!
姚乙想了再想,倒也想得通。傅南生生x_i,ng刻薄又贪婪,三番五次抱怨过他这钦差是个虚职没有实权。
想来并不奇怪,一个靠着佞幸上来的玩意儿只懂得争宠邀功,皇上再如何迷了心窍也没法儿给安排什么实权。
姚家自己都和漠国不清不楚,却搭的是另一条线,是漠国国王的线。
姚乙将此事飞快地传禀给了千里之外的漠国国王,也很快得到了答复,让他继续静心留意着。
那使者又私下里和姚乙透露,大王子确实也有些异动被国王知道了。
可姚乙没静心多久,事儿便很突然地发生了。
一切都乱了。
皇上驾崩了。
皇上死得极为突然,也极为不堪,他死在了逸乐当中。
姚乙被叫去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何事,顿时就懵在原地,半晌才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芝兰玉树跪在地上,狼狈地哭着拽他的衣服求他救命。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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