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嘴上稳着对方,手上却巴不得比对方更快,两条牵引带同时飞出前后窗,牢牢缠在路对边的两棵树上。白玉堂出手之后就一头钻到后座,伸脚踢开车门,抱着展昭滚到车下。
身后响起一阵土石滚落声,车头沉下半米之后静止。
身体接触到踏实的地面,心终于能够放下,才觉出筋骨有些脱力。
白玉堂一手护着展昭头颈,另一臂搂着腰身,胸膛起伏。看看展昭没事,这才放心,同时他也发现,展昭谨慎地为他护住了胸下的伤处。
回神想想刚才系车的一幕,这只猫儿总是在生死关头和他玩心眼,让他又恨又爱,牙痒到骨头里,顿时恨不得狠咬几口出出气。
展昭把手臂从白玉堂肋下移到肩后,轻轻抚摩,力道温厚,认错一般。
“耍赖猫!”白玉堂看他这样,咬也舍不得咬了。想瞪展昭一眼,可是一不留神就把藏在心底的笑瞪了出来,索x_i,ng放任笑影爬得满脸灿烂,用力亲了展昭一口。
眼见展昭汗s-hi黑发间露出的耳垂泛红,白玉堂被抚得发软的心里嗵地一声甜热涨满。惦着展昭的伤,撑着地面坐起身来察看,展昭肩后和腹下洇出团团血晕,伤口果然挣破了。
白玉堂伸手在展昭伤处轻触一下,见还在渗血,再不耽搁,起身去打开后备箱,拿出随身物品,从里面翻出药品绷带和干净军衣:
“猫儿,前面有个守公路的伪军据点,咱们先去那里让他们帮忙。”
展昭点头。看刚才北阳站又挥旗又列队的架势,赶去上海和谈的青木今天一定会走这条路。展昭配合地脱下染血的军衣,一边从白玉堂手里拿过纱布,直接裹在渗血的绷带上面,罩上夏装衬衫。
“必须赶在青木到达这里之前离开。”展昭扣上最后一个纽扣,整整衣襟。
白玉堂坐在一边,拧开水袋一仰脖,咕咚咕咚喝了少半袋,把余下的水向展昭递过来,眼中锋芒毕露,“我还欠北侠一条人命。要是直接把炸弹埋到路上炸了青木,北侠这份人情就还利索了。”
展昭对他这几句话不置可否,接过水袋喝水。明明是甘甜的清水,喝出的却是苦涩。
白玉堂眼睛看着展昭,伸手握住展昭手腕,把他拉到身边坐下:
“猫儿,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在想上海和谈。”他双手扣在一起,骨节活动出响声,“三天前我真想杀了青木,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和谈对缓解局势非常重要,关东军高层意见不统一,青木比那些疯子军官强的唯一一点就是,他拿日本人的命当命,不是当炮灰。如果他死了,再换个战争疯子去谈,一旦破裂,狂热的日军就会不惜代价直捣平津,而国军甚至没有重整旗鼓的喘息时间!”
展昭放下水袋,目光深邃:“玉堂,能像你这样想的人实在不多。”他把手盖到白玉堂手上,“我应该对你说声谢。”
白玉堂笑起来:“展御猫替浴血国军说声谢?还是日向昭替无辜平民说声谢?”他翻手把展昭的手裹在手心,用力攥着,“要是爷的猫儿跟爷说谢,就是没把我当亲人。”
展昭眼中漾开一层暖色,有什么从心里升起来,充满全身。
耳边拂来熟悉的呼吸,白玉堂近近低笑:“再跟我说这种话,我就把你罚到忘了谢字怎么写……猫儿,你只记得一个白字就够了。”
展昭被他说得又甜又暖又气又笑,低低喝止:“白玉堂!”
白玉堂见好就收,赶快拎着东西站起身:“该走了。于公于私,这回都不该挡青木贤二的路。要杀他,和谈以后有的是机会。”
守路的伪军据点是一座两层小院,和北阳站相比小了很多,后面是菜地,四角建着炮楼。都知道今天接待青木大将的是北阳站,没这里什么事,伪军们都在敞着的门廊里乘凉。
看到路那头走来两个日本军官,伪军们吃惊地站起来相互看看,一个伪军跑到里面去报信。
展昭走在前面,白玉堂在斜后方跟着。看看离大门不远,从门里跑出五六个伪军,个个恨不得把笑堆满手掌,抢着捧到太君眼前。
“太君!太君!小的是这的队长,姓陈!有用着小的们的地方尽管说!”队长一边用半生不熟的日语说着,一边要接过白玉堂拎着的东西,被白玉堂一眼扫得缩回手。
白玉堂指指来路:“我们的车,沟边上的掉。”
“是是是!小的这就亲自给太君拖上来!”伪军队长立刻跑向院里,带着副队长和两个伪军爬上驾驶室,军用卡车费尽力气终于在院里粗喘着发动起来。
白玉堂一脸失望。本来指望在这里换一辆,或是抢一辆车,现在只能等着修好自己这辆爆胎车了。
“太君别急!修车!修车师傅的有!大大的在行!”除了队长和副队长以外,其他伪军不会说日语,生怕二位太君听不懂,连比带划,一个劲地表情达意,“太君们进屋的请!西瓜甜!香瓜香!黄瓜脆!大杨柿子冰冰凉!太君咪西!咪西!”
展昭和白玉堂交换眼色,无奈苦笑。
伪军队长在破卡车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位太君进门。
两个日军军官在视野中消失后,伪军队长收起笑脸,看向副队长的眼光严肃如冰。
“这两个鬼子是给青木贤二打前站的。把他们的车拖进来,修!”
副队长立刻明白了队长的意思,往报废了修,出力气就行了。
另一个部下左右看看,做了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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