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折了枝最下面的梅花。枝尖上的那一朵开得晚了些,还是个小小的红骨朵。
隔着纷扬雪花,男人抬眸看了我一眼,唇角是春风般和煦的微笑。
这种面对着和自己样貌过于相像的人的感觉着实奇妙,我们之间像是有一面镜子,然而镜子两边横亘的是数百年的光y-in和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随即他转过身,步调稳健走向远处风雪迷离处,挥了挥手中的那枝梅花。
星星点点的艳红渐渐消失在白茫之中,连带着他的身影,和天地融为一色。
剧烈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被从身体深处正拉硬拽出来一样,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被绞成一滩血r_ou_,漫天飞雪似乎化作无数冰冷利刃切割撕扯着骨r_ou_。我抑制不住地大叫起来,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有人按住了我的四肢不让我胡乱挣脱,我倒在雪地里,数次昏过去又疼的重新醒来,雪被体温暖着化成水,又在寒风中重新冻结附着在皮肤上。
这样的痛苦不知道持续的多久,我咬牙强撑着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片漆黑。
耳朵中的尖鸣声逐渐减弱,朦胧中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了没?”
“好了,弄到房里休息一下吧,顾川呢?”
“一切正常。”
“太好了。”
“……”
我手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意识就再次陷入了混沌。
第158章 终章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卧室的门没有关紧, 走廊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来,一道矮矮的身影时不时晃动遮挡住这道光,一阵明明暗暗。
似乎有人在门外说话, 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听不清对话的内容, 便不再费心思继续偷听,忍着身上的疼痛翻了个身。
身体里连我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地方传来极度的异样感, 但又指不出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只能说浑身不得劲儿。这种少了点什么东西的感觉让我一时间无所适从——林瑾源的灵魂在我这里呆了十多年, 我身体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
不一会儿门外的说话声停了,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悄无声息地把门关上,那一线灯光倏尔消失卧室彻底陷入黑暗。
我双眼紧闭,在疼痛中尽力保持呼吸平缓, 来人俯身摸了摸我额头,掌心干燥而温暖。
我突然抬手握住他手腕,把他往下一拉,他踉跄一下, 单手撑住床沿保持平衡不让自己压倒我身上,轻声道:“醒了?先别乱动。”
“你怎么来了。”我一开口声音嘶哑得差点吓到自己,廖池端过床头柜上的水杯, 扶着我半坐起来:“先喝口水。”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还是温热的,流经干的快要裂开的喉咙,剧痛过后似乎舒服了些。
“金柠打电话叫我过来照顾你的。”
屋里没有开灯, 我只能借着窗外清冷的月光隐约看到他脸庞的轮廓,他眼睫微垂注视着我,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月色还是他的眉目谁更温柔一些。
我咳嗽两声重新躺下,清了清嗓子问道:“我师父呢?”
“不清楚,一阕在照顾他,貌似没什么大事。”廖池在我身边和衣躺下,给我捏了捏被子盖住脖子。手背蹭到了我侧颈上的冷汗,他动作顿了顿,问道:“哪里不舒服?”
“说不上来,嘶……”心口窝里岔气般剧痛起来,我皱着眉头倒吸一口凉气,屏住呼吸缓了缓,继续道:“感觉哪里都不得劲儿。”
金柠家暖气开得很足,全力驱散着我因为疼痛生出的冷意。廖池搂着我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黑暗中他似乎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声道:“睡觉吧,睡着就不疼了。”
我嗯了一声,安抚x_i,ng地拍拍他手背,在阵痛的间隙中再次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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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柠家躺了一天后我便没那么难受了——起码一切的正常生理活动都不再会受到林瑾源离开的影响,金柠嘱咐我一旦有什么不舒服要立刻过来找她,我答应着,想要去看一眼顾川,被她拒绝了。
金柠站在院子里,齐腰的发辫在风中狂舞微微遮住她的脸颊,她抬手把吹乱的头发全部拨到后面,轻声道:“他不希望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我默默点头表示理解,抬头看了眼顾川房间紧闭的窗户,转身和廖池钻进了车里。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站在那扇窗户后面看着我的身影走远,就像从前无数次我从j-i,ng神病院离开时那样。
——之后我再没有见过他。
头顶上司沈晟似乎清楚我遭受的一切,十分好心的没有让我接任何任务,常言终于从特训基地毕业了,正式成为了九组的一员,也就是我的同事。
为了任务方便九组给每个成员都备用了一套假身份,常言所负责的那块比较特殊,于是应组织要求改名常澜峰——当然他叫什么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关系,无论用着什么样的身份他都还是我的师弟。
他过来看过我几次,特训过后整个人的j-i,ng气神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锋芒取代了懒散,丝毫不见了那个蹲在星光大厦门口花坛上啃夹饼的少年的影子。
常言每次问起顾川的踪迹都被我搪塞过去,次数多了他也察觉到了端倪,便不再过问。
百羽衣的魂珠被我交给了金柠,她应该又转手给了顾川。至此,我唯一能够感知事态发展的途径就只剩下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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