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泠又道,“秦大人说京州民风野蛮,不宜通道,而儿臣以为正因如此才当竭力修通京州道,中原民风上承百家争鸣下启千秋万代,自当以教化民风为首任,朝廷也应多给京州学子机会,令京州学子与中原学子多加交流。”
“说得甚好。”女皇十分高兴,“元嘉此话深得朕心。”容泠下跪谢恩神态宠辱不惊,女皇本就不喜她与裴清扬处处相对,今次见她在朝堂上有如此深虑也算帮衬着裴清扬,更是对她褒奖不断,而后女皇又道,“朕一直以来为京州甚是忧虑,裴爱卿能有此提议是为朕分忧,理应嘉奖。”
“谢陛下。”裴清扬此刻心里头更是高兴,毕竟初到工部便有所作为往后升迁也能服众,他又道,“还是元嘉公主高明远见,下官自愧不如。”虽是谦语却不见谦态。
容泠的神色里藏匿冷意,嘴上却说,“裴大人有此提议才是见识过人。”裴清扬不提悄然大榄功劳,令她更加嫌恶。
容澈自回京以来在朝堂上都是极少出言,她淡漠的眸光瞥过容泠与裴清扬的虚与委蛇,今日朝堂女皇对裴清扬可谓多加维护,群臣都是人j-i,ng往后怕是巴结不断,这个裴清扬必成祸患。容泠收回目光正好与她撞上,不需言说,彼此已知所想。
今日下朝裴清扬洋洋自得收下了同僚的阿谀,他自以为他如今地位就连长公主也要礼让三分,如此想来更加得意。裴献却是悄悄走到了容澈身旁与她一道朝着宫外走去,身后还能听见裴清扬的自鸣得意的笑声,容澈眉峰乍起快走了几步。
人影不见四周寂静,裴献才低语道,“今日朝堂上长公主所言下官委实佩服,所想所说未雨绸缪、极为周全,且不计前嫌为社稷着想令下官十分羞愧。”
容澈望了眼天际,说道,“大夏的将来全系皇姐一人身上。”
此话可谓大逆不道令裴献又怕又喜,既然清平郡主真心以待对他不疑,他自当投桃报李,“下官愿为大夏江山肝脑涂地。”
往下也不便多说两人沉默的走着,一出宫门裴献与容澈告辞,容澈坐上马车踽踽驶回王府,这几日容烨礼有所消停王府便安静不少,她放小福休养今日不必跟随,大福担心小福伤势她也不常带在身边,如此往来常宁王府也方便许多。
近日来容澄总是带着白青桐四处游赏,要南阳城的春景看尽,春盛时,通往业成寺的石阶旁也是芳菲蹁跹、蝶粉蜂黄,隐没深林的僧院也趁机沾染几分春色。今日的斋堂里不仅有容澄与白青桐,还有容存善,他好几日不见容澄踪影便自行寻到了这里。
“澄妹这几日总不在王府,原想与你一同放纸鸢也寻不到你人影。”
“春色正好,青桐初到南阳城自然要带她四处游玩。”
容存善温文的面色有些僵硬,他道,“白姑娘好生福气。”
容澄笑道,“听父王说哥哥今年不再外出求学,不知哥哥这些时日都在做什么?”
存善一愣没想过容澄会问起他的行踪,他视线偏移眼帘微垂,“还能做些什么,会一会师友写一些应景酬对之作。”
毕竟春闱正在,容澄以为触及了存善的伤心处,于是道,“父亲不让哥哥科考自有他的道理,希望哥哥不要介怀。”
“澄妹多想了,我岂会介怀。”他又恢复一派温润,道,“饭后出去放马一游如何?”
“正有此意。”
春闱过后,容泠果然上了一道科举革新的折子,言辞恳切持之有故条条在理,女皇于朝堂之上问及群臣的意见。容泠于科举利弊分析的鞭辟入里,群臣心中油然佩服,且此项革新也可一改朝堂风貌,故而附议者众多。
吏部左侍郎刘长青首当其冲,“臣以为公主殿下此举实乃造福社稷。”
裴献更是由衷赞同,出列道,“臣也以为长公主此举甚好。”
裴清扬细心观察着女皇神色,见女皇面上有几分喜色,才出列道,“臣也赞同长公主此举,尤其对京州学子加特例科目对教化京州民风也多有益处。”
女皇道,“既然诸位爱卿皆言此举有利社稷那元嘉你便放手去做,尔等也当竭力相助元嘉,多多造福我大夏学子。”
裴清扬不会懂容泠此举为革新不假,但更力在招揽人心,如今的元嘉公主前有京州道的公允进言后有科举革新的各项举措,令裴献等一众心灰意冷的官员早已心意所向,长公主德才兼备之名从朝堂很快便传到了民间,令广大学子敬畏有加立志报效。
京城又暖上几分。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这日休沐,容澈于琼花遍开的树下读书,安和鲁有找过她一两次皆言徐鸠毫无异常,可愈是平静愈怕风雨即来势不可挡,东夏的舆图已被她细究百遍可依旧毫无头绪。
“阿澈。”容熙礼兴冲冲踏进小院找他,“阿澈又在读书。”
容澈起身见礼,“二哥找我何事?”
“我刚买了几匹好马你快随我去挑选一匹。”他拉起容澈朝外边走去,边走便道,“再过段时日便是春猎,到时候你没匹好马怎么可以。”
大夏春猎一般在春初时节,只因今年为招贤纳士礼让才将春猎的时间移至春末夏初。春猎在距京城以东一百五十里的虎落围场,每年女皇都会携一众王公贵族与围场狩猎九日,狩得猎物最众者还会有女皇钦赐的好彩头。
如果不是容熙礼提及容澈从未将春猎放在心上,如今一经他提起,胸口忽觉一滞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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