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桩旧案,我便又到监牢里来瞧他。
那花容还是被铁链吊在原来的位置,不曾有人动过。身形消瘦,脸色更是惨白,呼吸似有似无,怎么叫都叫不醒,浑身冰凉僵硬,就像死人一样。
“他这是怎么了?”对于花容的昏迷不醒,我心中似乎十分恐惧,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一值守的牢头向我禀报道:“启禀主上,罪犯花容一连三日水米未进,似乎是一心求死。”
什么?他竟然一心求死么?我还有些事情不明白,他怎么能如此轻易死去,“立刻宣御医过来瞧瞧,孤还有话没有问清楚,不许他死,听明白了没有?”
“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差人去请御医过来。”说着,那值守的牢头便打发一个狱卒去了药膳房。
我叫人将他放下来,责问道:“他三日水米不进,为何不来禀报?”
大约是听我语气不善,那牢头立时便吓得跪在地上叩头,“是下官失察,请主上恕罪。”
“失察?”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失察?我心中有些懊恼这牢头对花容的不管不问,问他:“他伤势如此严重,为何不请御医过来瞧瞧?”
“这?”那牢头一脸为难,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撇着日向。
日向倒也不避讳,道:“依理,花容行刺主上,罪无可赦,乃死囚。未得主上恩准,御医是不会来瞧他的。”
竟然是这样,原是我自己疏忽了,倒也怪不得牢头,“你起来吧。”
牢头战战兢兢地起来,退在一旁,离我有些距离,似乎是不敢近我的身。我心中一时好笑,我又不是牛鬼蛇神,也没有三头六臂,难道还会吃了他不成。
不多时,御医便来了,诊过脉后又仔细瞧了花容的伤势,才对我道:“启禀主上,此人伤势看似严重,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些皮r_ou_伤罢了,都不曾伤及要害。”
对于日向折磨人的手段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在人犯老实交代出一切之前,他是万万不会让人死了。
御医如此说,我便稍稍有些安心,但又听他说道:“只是,此人不知何故,大约在一个月前大伤了元气,此后一直不得修养过来。这监牢内y-in寒之气极重,此人体内虚乏,以致郁结寒气,伤口似乎又有些感染的征兆,如此下去,恐x_i,ng命难保。”
听了御医这话,我当机立断,吩咐道:“即刻送他去御怡园,御医同去。”
这御怡园本是宫中的一处戏园子,只因我执政之后不喜听戏,这院子便有些荒废了。如今重新收拾出来,还是蛮漂亮的。叫花容住在这里,再合适不过。这里的宫女和太监都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也算是我的心腹。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便会第一时间向我禀报。
把花容接进御怡园的当天夜里,花容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我附耳过去仔细一听,他约莫是在喊“阿娘”。
一整个晚上,他喊了七声“阿娘”,却喊了无数声“白师兄,救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从他嘴里说出“白师兄”这三个字,我心里便堵得慌,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十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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