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不过随口夸赞一句,没想到他说送就送,忙道:“不必了,是叔父给你的东西,你拿回去好好收着……”
余潇道:“这玉佩本就是一人一半,我一个人拿着一对也没什么意思。”
说着倾身过去,手一翻,一缕神识不被人察觉地送入玉佩中,然后将半块玉塞进方淮手里,柔声道:“不如师兄帮我收着这半块吧。”
劈作两半的玉一人一半?方淮一听这情节,仿佛有点耳熟,但又记不起来在哪里看过了。
余潇已经把玉塞进他手心,抓着他的手把玉握紧了,道:“等回去找根绳子,把它系起来戴上吧,我和师兄一人一半。”
他过于亲昵的动作,和这种有些莫名又略显暧昧的说话方式,方淮早就习以为常,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见他态度坚决,只当他心血来潮,非要送这件礼物,便应了句“好吧”,把玉收了。然而旁边目睹两人互动的弟子脸色却有点古怪。
两个人又旁若无人地说了会话,比试马上开始了,不远处的几丈宽的木架上,负责公布各比武台的比试人选的弟子把一个个写着众人名号的对牌挂了上去。
余潇在对牌中找到自己的名字,去了自己的比武台。方淮手头事务不断,只在他台下站了一会儿,便离开去听管辖大会各处的弟子们的禀报了。
正午的时辰钟一响,方淮终于从大事小事中抽出身来,便要去比武场内找余潇。这里离明镜峰太远,离他在霁月峰的小院则很近,余潇午间可以在他那儿休息。
然而来到余潇的比武台不远处时,却听见余潇正和一个人在交谈。
这人的声音和气息,方淮在论剑大会开始之前接待昆仑众人时,就牢牢记住了。
余潇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身形的道人。这名道人样貌端正,神情和蔼,下巴上留了短须,略显沉稳,神态仿佛一位温柔可亲的长辈。从他穿的衣袍可以看出,他是昆仑门人,而且多半是昆仑中辈分颇高的长老。
方淮听到他的声音和谈话的内容,原本还算轻松的心情立刻沉了下去。
他走过去,那道人正对余潇道:“你是岱阳真人的儿子?哈哈哈,果然虎父无犬子……”
方淮走上前,拱手施礼道:“晚辈见过娄前辈。”
松泉真人,也就是昆仑的娄长老转过身来,打量了他两眼,惊讶道:“你是红渠真人的……”
方淮躬身道:“晚辈方淮,先前接引昆仑各位道友和前辈时,有幸与前辈见过一面。红渠真人是晚辈的母亲。”
娄长老恍然道:“是了。”他看了一眼余潇,笑道:“你也是来找余潇的?”
方淮眼角跳了跳:“是。”他恭敬地稍稍抬了抬头,面露一丝疑惑,微笑道:“晚辈不知前辈竟与余师弟也相识。”
娄长老捋了捋胡须笑道:“赴道友之约偶然经过这里,见到这孩子的资质与众不同,便问了他两句。说起来也是该走了。”说着袍袖一甩,对余潇道:“孩子,今r,i你我相见,也算是有缘,咱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余潇低下头,淡淡道:“谢真人眷顾。”
娄长老抚须一笑,捻决御风而去。
第24章 鉴道大会(五)
这位昆仑的娄长老一派仙风道骨,仿佛是一位慧眼识珠、体恤后辈的老前辈,换作别人见了,一定会心生敬意,可是在方淮看来,不过是惺惺作态,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而已。
毕竟在原文中,就是这个人和“方淮”联起手来,一个是余潇最敬重的长辈,一个是他最亲近的师兄,一步一步把余潇推下了深渊。
前文就说过,原文里方淮和余潇共同被魔修绑去的时候,方淮因为母亲给的玉牌有清心明智的功效,所以在马车上他比余潇早醒来了一段时间,因而完整地偷听到了那几个魔修的谈话。
方淮向来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小小年纪考虑事情便能注意到细节,这也是为什么他后来在碧山中能做到八面玲珑,尽得人心。当时躺在车厢里,听到那几个魔修的谈话时,他首先记住的就是他们所说的“金丹”。
不过他那时候毕竟年幼,后来回到父母身边,因为事态紧急,把余潇救回来之后又跟着父母匆忙赶路,他便把这个细节丢在脑后,暂时埋藏在了记忆深处。
待到数十年后,当初懵懂天真的小男孩,已经因为自身灵根的缺陷而渐渐扭曲,对一起长大的伙伴的惊人天资越来越嫉恨。而这时的余潇身边出现了一位来自昆仑的前辈,因为余潇的天分而对他照拂有加,让方淮也更加愤恨不平。
明明余潇因为打伤同门被关禁闭,根本无法参加鉴道大会,却偏偏还能走大运地撞见昆仑的长老,被一眼看中。为什么天道单单眷顾他一个人?
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有慈爱的父母,首席真传的地位,资质低劣,不过是美中有不足,可是在种种完美的衬托之下,那一点不足便成了c-h-a在心口的一根刺。
方淮是个很善于利用自己周身人脉的人,借着余潇的关系,他也对那位昆仑的娄长老献过不少殷勤,可惜对方除了因着自己父母的关系对他客气两分,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方淮咬牙切齿之余,只能装作对余潇越发的亲厚,待他有如亲兄弟一般。
直到有一天,那位娄长老居然私下里来找他。
找他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余潇的金丹,随着娄长老透露的消息,方淮顿时被唤醒了年幼时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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