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笑了笑,扬了扬眉毛:“您脑子进水了?”
翟子枫嘿嘿一笑,半真半假地调笑道:“我脑子进你了。”
祁安登时感觉老脸一热,活了三十年终于知道什么叫臊,皱着眉头别过脸去,兀自端起一只茶杯呷了一口:“别无聊。”
翟子枫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阵,半天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在与良心迅速大战三百回合以后,终于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那啥……你杯子拿倒了……”
这一回,翟子枫站在祁安背后,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耳根子红得像是煮熟了一样。
从楚江到北境的变数太大,两人一路上都省吃俭用,有时候实在是条件不允许,也会将就着挤一张床铺,原本是觉得没什么,毕竟都是大男人,祁安心想就算翟子枫是个喜欢走后门的,也大概不会打他的主意。
然而这一天晚上,祁安第一回觉得有些膈应。
他闭上眼,心烦意乱地睡不着,躺在床上跟烙煎饼似的,最后终于被翟子枫忍无可忍地一把按住:“睡觉。”
祁安面色一沉,梗着脖子没吭声。
他不知道翟子枫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整条胳膊都搭了上来,这就使他的胸膛不得不紧紧贴着祁安的背。
祁安头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如芒在背”。
翟子枫佯睡着半睁开眼,眯缝看着黑暗中祁安的一举一动。他这双眼睛白天没什么大用,但是到了晚上可比一般人的视力好了不止十倍,别人眼中的伸手不见五指,在他这里与灯火通明无异。
这本来就硬邦邦的男人绷起身子来,简直比石头还僵,可翟子枫一把手搭上去就舍不得撤下来。他眯着眼暗自享受着,心说这小子腰身还挺细,以前肯定是个小公子哥。
祁安本来不想显得太刻意,可也实在是忍不了,抬手将翟子枫的胳膊拎了下去,伸腿往后踹了一脚:“离远点儿,热死了。”
翟子枫煞是可惜地暗自咂了咂舌,便就不再去讨那个嫌,从善如流地往边上挪了挪,却还是把脸凑过去在祁安耳边暧昧地低声道了声:“好梦。”
祁安冷不防一个肘击过去,结果被翟子枫稳稳接在掌心里,他掌心一包,慢慢把祁安的胳膊放了回去,笑了笑道:“别闹了。”
到了差不多半夜的点儿,祁安才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然而才睡着没多久,就被一丝极细的异响给惊醒。
他闭着眼沉默了一阵,胳膊肘拐了拐身后的翟子枫:“喂,你师弟又来了。”
翟子枫显然也醒了很久了,一声不响地坐了起来,拍了拍祁安的小臂,然后递了一小粒药丸儿给他。这黑得像鼻屎球一样的东西祁安早已见怪不怪,北上一路无数次被徐岚山s_ao扰,也就吃了一些解读的药,而这黑“鼻屎球”是最常用的一种。
其实它也有个还算好听的名字,叫“忘忧丹”。
祁安扬脖子将药丸儿吞下,和翟子枫互相使了个眼色。
差不多半刻以后,那枉为犬类的干巴狗才后知后觉地嗷了起来。
屋子里瞬间弥漫了一股浓浓的异香。
一分为二的人手齐齐破窗破门而入,将屋子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啸天犬嗷得惊天动地,跟j-i差不多大的个子凶神恶煞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徐岚山眉头一拧,心道没听说过这九步断魂香对狗没用啊。
在屋子里搜了一整圈儿的几个y-in阳山弟子匆匆来报:“徐公子,屋子里没有人。”
“没有人?”徐岚山疑道,随即猛的一怔,“……不对。”
旁边一个弟子嫌那狗太吵,抬起一脚就要踹上去,此时的徐岚山才恍然大悟:“等等!”
说时迟那时快,从屋子里四面八方的墙缝里不断飞来带毒的银针,其中一枚甚至从徐岚山的脸侧堪堪擦过。
☆、夜宿马厩
“没有人?”徐岚山疑道,随即猛的一怔,“……不对。”
旁边一个弟子嫌那狗太吵,抬起一脚就要踹上去,此时的徐岚山才恍然大悟:“等等!”
说时迟那时快,从屋子里四面八方的墙缝里不断飞来带毒的银针,其中一枚甚至从徐岚山的脸侧堪堪擦过。
徐岚山带来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应付着从黑暗中刺出的毒针。
“翟子枫!!”徐岚山怒不可遏地暴喝一声。
他想怎么可能,翟子枫和那个身上带香的一共就两个人,怎么可能从四面飞出这么多毒针!
翟子枫坐在榻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啸天犬的脑袋,祁安半靠着他身后的床头,面无波澜地看着这些人在他们眼前跟发了疯一样胡乱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左右闪避,活像一群跳大神儿的。
祁安问道:“你给他们下了什么药?”
翟子枫回头冲他笑了笑,那双瞳孔奇大的眸子在黑暗中透着诡异的光:“他们想给我们下的蚀骨mí_hún香是用赤蛛液和车前子熬的,车前子只是辅药,本身对人无害,所以蚀骨mí_hún香的解药只是解赤蛛液的毒x_i,ng,却解不了车前子的药力。”
“于是我给他们添了一味玉露还魂烟,这东西的味儿比蚀骨mí_hún香轻许多,所以他们闻不见,而当它和车前子撞在一起时就是最厉害的迷幻剂。”翟子枫颇为耐心地解释道,“这种临时混出来的药只有我知道怎么解,他们不可能有解药。”
祁安觉得挺有道理地挑了挑眉,随即窸窸窣窣地翻身下来,三两下就把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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