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质子可不就是男人,怎的还能当做女儿家?”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告诉你啊。”阿甲探头过去悄声道:“这皇宫六院中,可兴盛着男风呢。咱们小将军年轻气盛,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做什么还不是全凭他喜好。”
阿炳仿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嘴巴张的能塞个鹅蛋,“快与我说说!”
……
二人对话间,京城长风街上一时人声乍起,马蹄阵阵。阿甲连忙将阿炳扯了回来跪下,道:“快,将军回来了!”
只见兵马开道,一人长身傲立马上,打马向前奔驰而来。今日皇家狩猎,执骨穿着金铠银靴,簪缨在脑后飞扬,煞是威风凛凛。少年人眉清目秀,又隐含贵气,腰间一柄长剑缀着鲜红的穗子,于风中猎猎而作,带出一道刺眼的弧线。
人们大气不敢喘,那可是戏鬼将军啊,惹不得,惹不得。
乖巧的跪在路两旁,原本安安静静,突然间——
“啊!”的一声隐忍叫嚷,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紧接着,人群开始耸动。虽你我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一处不对劲,人们自然就跟着一起惊骇了起来。一时间,马匹都受到了惊吓,开始不受控制。
“闪开!”
只听一声轻喝,一道黑色冷光窜入人群,卷出一道人影落在半途。
收回马鞭,执骨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不发一言。
“饶命!饶命啊将军!草民不是故意让将军的马受惊,草民非是有意啊!”那人面相生的颧高额窄,一双眼睛本就小,脸皮一皱更是看不清五官。缩在一旁不停磕着头。
路旁的百姓逐渐安静下来,呼出的气都怕惹罪上身。
马上高坐的少年不急不慢的整了整袖口,对跪地那人道:“过来。”
那人哆哆嗦嗦不敢起身,只埋头埋的更深了,隐有哭腔:“将军饶命啊,饶了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要养啊。”
执骨眉间隐现不耐,声调高了些:“过来。”
这可不得了,将军要怒了。那人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低着头站在执骨腿边,脸上眼泪滴滴哒哒。
执骨侧过头去,道:“胆子挺大啊。”他望了那人双手一眼,歪了歪头,脑后红缨有一缕垂到了唇边,藏起他冷意的笑容,眼中尽是厌恶,轻声朝他说:“只可惜,今儿叫我瞧着了。”
等不及人们回神,只见黑色光卷起地上人影,猛地掷向高空,那人一声惨叫,百姓惊恐的抬起了头,伴随着剧烈的声响,鲜血顿时四ji-an,两只不明物体掉落在人群中。
妇女孩童木讷的静看了半晌,突然一声鬼叫:“啊!!!——”
人群轰然四散,两只血淋淋的手掉在脏污的地上,凝结着仍在流淌的血液,惊恐万分。
“哼。”懒得多看一眼,执骨黑色马鞭一扬,甩下上头的鲜血,准备离开。
这时,忽的又想起了什么。
转身打马回来,朝队伍中的轿子走去。
一声惊叫过后,百姓强忍着心中惊骇继续跪在原地,不敢再吱一声。方才那人的后果大家都看见了,若是将军再一个不高兴,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此时,头低的更狠了,无人敢抬。
执骨掀起轿帘,将拴在轿门旁的银链解了锁,扯在手里。他问:“你想说什么?”
并无人答他,人们听到一声轻之又轻的笑,似嘲弄,似不屑。
“哗啦啦”的声响近在耳边,没人敢偷瞧一眼,但是心中已是明白,这轿中人是谁。
“看着我!”一声令下,是急促不稳的脚步声。有人被拉近了距离,执骨望着眼前人,笑道:“收起你慈悲的眼神,让人恶心。”
“你怕是忘了,从那日起,你就是活在我执骨身下的男人了。韩栈衣。”
当着全城百姓的面,于所有人面前宣誓主权,告诉所有人,昔日无邪国人比天尊的皇子,锁在麟国十年的质子,连昔日仅有的那一丝自尊也无。
今时今日早不是往日,自此,不过是戏鬼将军玩弄的奴仆罢了。
阿炳跪在地上,悄悄推了推阿甲的手,小心颤抖着画了个“?”他心中万分疑问,自己不过出城了几个月,回来后怎觉着翻了天?戏鬼将军方才这一遭弄的人心惶惶。
阿甲狠狠捏了捏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闭嘴。”做出嘴型,不敢出声,阿炳乖乖闭嘴。
“廉城。”
“将军。”有人慢慢悠悠从轿后走来,着一身华贵繁复的紫色华裳,上头绣着艳敛的牡丹。摇了摇手中鹅毛扇,先望了眼人群中的鲜血淋漓,“啧啧啧”了好几下,又转眼望着执骨,更“啧啧啧”个没完。
执骨皱着眉头问:“你有完没完?”
“粗鲁,啧啧啧。”廉城用扇子遮着面,只露出一双桃花眼:“离我远些,喊我作甚。”
执骨将手中的银链扔向他,转身离开:“收拾好。将他带来我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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