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得到开拔命令,高城他们坐军卡走公路。为不惊动当地群众,离开时间定在两天后的凌晨四点,意思执行学习雷锋光荣好传统做好事不留名乘天没亮全偷偷走人。高城去防洪指挥所与吕进步和蒋民道了声再见,蒋民和他使劲的握了握手,两人都是满手的茧子。出去的一瞬高城见到吕进步转身过去,双眼有雾,满脸的愧疚,与刚才一直站窗户边上没作声的一位穿着黑绸衣中年男子说,“我对不住你,没能给你看住了。”男子脸色蜡黄出现强忍悲痛的神色,声音抖着,“我不怪谁,那孩子的命。”想必着人便是吕进步的战友了,牺牲小战士的父亲。高城脚步沉甸甸的,出门做了几次深呼吸也难以平复这猜想带来的复杂心情。
不知是群众们太敏感,还是有人忘记背保密手册上的条列,解放军要走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就剩解放军还以为天衣无缝的蒙在鼓里。撤退当天无数群众从四面八方赶来为他们送行,出城的主干道立上了一座雄伟的用树枝搭建的凯旋门,道路更挤的水泄不通。
高城长年累月不是在军营就是在野外鸟不生蛋的地方捣鼓作训项目,除在北京堵二环路上,没碰过这等仗势,水果啊零食啊矿泉水啊就朝窗户口丢进来,高城有点头昏眼花,群众的热情感动的他英雄气短。
事后马小帅总结,热情的力量真的能砸死人。他被一矿泉水正中脑门。
扎两条麻花辫的小姑娘坐在父亲脖子,穿了白底红翠花无袖直通连衣裙,一条红领巾分外鲜艳夺目扎在项间。她着急的敲高城所座军卡的车门,高城从车窗探出脑袋,小家伙见高城的伤疤也不怕,身手敏捷抱住高城的脑袋吧唧一口,高城一楞,小姑娘敬了队礼,脆生生的喊着解放军叔叔谢谢你,高城的心底软的如同铺层细沙。
坐在军卡后边最里面的甘小宁盯着丢进车里的香蕉串和一箱子苹果,何永睿适时推了他一把,他一脸不耐烦的白个眼,“别闹!怎么啊,不知道你班长在思考问题啊。”
“哎!班长你不就想着这不能吃么!”何永睿兴奋的大叫,手指乱舞着,“班长,班长,你看那边!”
“你这小子敢跟你班长那么说话,活不耐烦了啊!”甘小宁说着顺手拍何永睿脑门。
何永睿不在乎,扶了扶帽沿,眼里有泪,说话声都带颤,“班长,那边!”
顺着何永睿手指的方向甘小宁望过去,甘小宁一怔,他们所救那个村子里来了人,拄着拐杖的大爷和大娘、壮年的男人女人,小孩子们活蹦乱跳举着谢谢解放军的纸板牌,街头见着军绿就拉着要塞东西。跟他们一起坚持了一夜的大爷喊着他们听不懂的方言一下子跪地上,吓得几个小战士连忙扶住人,甘小宁心头一热,狠狠的咬住了嘴。他拍拍何永睿的肩,后者眼泪噼里啪啦掉个没完,最后哇啦的哭出来 ,同班战士连忙上来劝,有经不住的摸了眼泪。
“班,班长。”何永睿哭哭啼啼的扯着甘小宁袖子,“咱做好事了啊。”
“做好事了啊,别哭了。”甘小宁吸着鼻子乐呵呵,“回去跟你妈说,你妈一定给你做洋饼帖子。”
何永睿破涕为笑,朝车外张望了一眼,有些期盼,“班长,咱们下车看看么。”
“都是份内的事。”甘小宁又坐了回去,整整头顶的帽子,拿帽沿盖住脸,掩饰住他的激动,“而且吧,你一下车哭的比人还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救你呢。”,
何永睿的老实收回脑袋,坐到甘小宁隔壁,听到外面的锣鼓喧腾鞭炮叠响,他没忍住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次他学甘小宁拿帽子挡着不吱声。
何永睿慢腾腾的说,“班长,真好,真好。”
甘小宁重重的嗯一声,有鼻音。
成功的滋味让人晕眩,也会让人泪流满面。
同样在掉眼泪的还有谷江,眼泪模糊了他的眼睛,手没有停止按下快门。那一刻,他想起一句话,原来感动是可以这样简单而朴实的。
甘小宁他们的军车终于开出拥挤的人群,向前方驶去。
高城从后视镜里挥别这个城市,摸着被小女孩亲吻过的脸颊,他微微一笑。
袁朗他们回到a大队,大队长铁路开会去了,接他的是李金平政委和a大队最年轻的参谋温乾。
参谋温乾加入a大队时间不长,但制定作战和训练计划详细周密使他在a 大队小有名气。他还是a大队冷笑话王五队队霍伯弘的好友。
李金平当场讲评了几分钟,夸奖了众人的勇气和毅力,完了叫袁朗跟自己到办公室,袁朗散了队伍,临走再看了莫彪一眼,自从上次莫彪与他谈过,脸上轻松许多,神情也放松了。袁朗不在多想,一路跟着政委栽进政委办公室。李金平政委办公室同铁路办公室差不多大小,比铁路办公室整齐些。
仔细打量袁朗,李金平眯住眼,收住他眼里的死光发s,he,挺高兴的说,“嗯,没少胳膊没少腿。”
袁朗道,“哪能啊,抗个洪,要缺胳膊少腿,您早知道了不是。”
李金平哼一声,“亏人都带回来了。”
袁朗笑道,“去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也什么样,嗯,黑点,瘦点。当免费日光浴了。”
李金平一笑,“表现不错,等着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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