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格格轻轻重复他们的名字──齐歌、于睫──她以为永不会再相见的两个人。
符以为骆格格不能接受同x_i,ng爱,表情严肃起来,很认真地说:「团里邀请他们加入,是因为他们首先是合格的小提琴手,其次,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恋人。」
骆格格笑了,同样认真地说:「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第二天的酒会,他们再次相见。
齐歌没有变化,依旧的爽朗,见到骆格格就大声打趣:「该怎么称呼妳呀,老同学?骆格格?公主?还是符太太?」
「她一定更喜欢符太太这个称呼。公主现在恐怕是符先生的私用名词了。」于睫走过来,笑着与骆格格握手。骆格格惊异于他的变化──他居然变得这么主动。
有人招呼齐歌过去聊聊,他用征询的语气问于睫,是要一起过去还是留下来跟符太太叙旧。很自然的问话,既没有想当然地拉起他就走,也没有随意地拍着他的肩说「你们聊」就自行离开。
骆格格有些惊异于他们的变化──是谁改变了谁,是谁为谁而改变,似乎并不重要了──关键是,他们的变化没有一丝刻意,是那样的发自内心、潜移默化。
齐歌去了房间的另一侧,跟一帮人聊得热火朝天。于睫和骆格格坐在房间略为安静的一隅,闲闲地聊天。有些微的不自在,但心里又都渴望这样的交谈。
间或,齐歌在大笑中低头或转身,视线不经意地飘落过来,于睫好像有预感一样偏过头稳稳接住,两个人没有任何意义的相视一笑,再各自转回头。于睫说起齐歌的某个情况时,眼波随意地瞟向谈笑的人群,齐歌总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适时侧身,与他的目光短暂相触。
浅浅一笑,匆匆一瞥,一切尽在不言中。只有他们自己才懂。
骆格格说,她很惊讶他们会大胆地公开恋情。
于睫解释说,自己也没想到,开始只是一时冲动,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后来,因为压力,反而变得更坚强,非要死撑下来给他们看看不可。
他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团里的非议,小提二重奏被无故取消,似乎都无所谓。他只是感到好笑:「异x_i,ng情侣,或是没有感情关系的两个人,可以用小提重奏曲演绎伟大的爱情,为什么搭档是一对同x_i,ng恋人就不可以?难道同x_i,ng情侣用小提演绎的的爱情就不是爱情?」
道理浅显,人们却不愿去懂。当事人的离开,并非逃避,而是被逼。
骆格格没有出言劝慰。她知道,走到这一步,他们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彻,只是有些担心:「怎么让家里人接受呢?」
于睫垂下了头,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淡淡地说:「我父母没什么反应,有震惊也不肯表现出来。他们总觉得过去欠我太多,长大了就有些纵容。有天晚上,我妈哭着问我是不是在报复他们,我说我不会拿自己的爱情和幸福报复生养自己的父母,再说也没那个必要。也不知道他们信不信,反正我说的是实话。」
提起齐歌的父母,于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很感谢他妈妈。」
是的,齐歌的母亲是双方家长中唯一给他们积极支持与帮助的长辈,除了苦口婆心地给齐歌的父亲上课,还不忘给这对恋人打气;当他们被迫离开乐团时,还动用关系帮他们联系国外的乐团。
齐歌曾问过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看出来他们的关系的。这位善解人意的母亲很得意地说,第一次去他们合租的房子「视察」时,于睫打开门后回头说「齐歌,你爸妈来了」,齐歌答着「来了」迎出来,他们眼神交会的剎那,她就看出来了,那是只有相爱的人才会有的对视。
「但是,齐歌的爸爸呢?他也支持吗?」骆格格对这位母亲心怀敬意之后,对齐歌的父亲也甚是好奇。
「恰恰相反。」于睫无奈地说:「齐歌的爸爸是反应最激烈的一个。」
他以前就知道齐歌的父亲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这件事更是加以证实。齐歌先是被痛打一顿锁在家里不能出门,手机电话全部没收,后来企图逃跑又被他父亲用椅子打伤了一条腿。
几天见不着人影,于睫也慌了,风风火火找上门来,却被齐歌父亲派的小兵拦在外头,僵持间,齐歌瘸着腿跳了出来,跟他父亲说,有本事再打折他另外一条腿,只要能动,他们就要往一处跑。
于睫大笑起来:「妳没看到,齐歌那天穿了一件特别难看的大红色衣服,往那一站,就像一面革命的红旗。」
他们的行为,倒也可以用"革命"来形容。
欢迎酒会结束了,齐歌和于睫钻进同一辆车,挥手跟大家道别。
符帮骆格格披上一件外衣,又把她揽在怀里,不禁感叹:「他们真是幸福相爱的一对。」
骆格格仰头,看着符的眼睛问道:「你羡慕他们吗?」
「不!」符答得很干脆,「我有我爱的小公主,有我自己的幸福,为什么要羡慕别人呢?」
骆格格的眼里泛起了泪光,依偎在符厚实的胸前,羞涩地说:「亲爱的,明天,能不能帮我联系那所音乐学校?我想离开乐团了。」
「为什么?妳不是要随时随地看到我吗?」符有些紧张起来。
骆格格仰起发烫的脸,甜甜地笑了。眼前浮现出昨天早上用过的那张测试纸,粉红色一点点弥漫过窗口,又迅速地褪去,彷佛海边的潮涨潮落,漫天水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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