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此番若能登上大宝,准备如何处置端王爷?”李大人试探着问道。
“他到底是本王的弟弟……”没有直接回答李大人的疑问,信王爷只微微长叹一句道。
李大人跟在他身边多年,当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不再多话。
按下这头暂且不说,小愣子赴完李大人的宴便往听涛楼赶,脚步未出数丈,便有一颇为熟悉的身影猛然落到她的视野中。
“袭人姑娘?”小愣子看着前方熟悉的背影,心底暗自纳闷一句,脚步却是不自觉跟在了叶袭人身后。
只见叶袭人神色恍惚地进了棺材铺,小愣子在后,心顿时咯噔一下生出一种不安的念头来。
她在棺材铺外不远处的巷道里等待着,瞧见叶袭人出来忙迈步追了上去。
“袭人姑娘!”她朗声叫道。
叶袭人听见叫声回头,见是小愣子立时转身便走。小愣子见状拔腿便要追,但叶袭人哪里会让她追上。人群之中三两个闪身,便立时不见了踪影。
小愣子追不上叶袭人,满心疑云便无从解,她索性原路返回,走进了那间棺材铺子中。
“这不是听涛楼的楚老板么,怎么您这是要办白喜?”棺材铺子里的伙计也有认得小愣子的,如今见了她过来,赶忙上前招呼道。
“不是,我是想来打听点事儿。”小愣子说道。这戏楼行当,台上之人未必认得台下千面,台下之人却都记住了台上人的脸,如今遍走京城多有人认得她,行事倒也方便了许多。
“楚老板想知道些什么?”那棺材铺的伙计倒也不介意,爽快问道。
“方才是不是有位姓叶的姑娘来过?”小愣子问道。
棺材铺的伙计点了点头,道:“来过,前脚刚走,您后脚就到了!”
“那叶姑娘来做些什么?”小愣子忙追问道。
“那位姑娘来要了口棺材,又买了香烛纸钱,让人送去,言说是要下葬。”
“下葬?在何处?”
“许是城西,因为东西都让人送到城西去。”棺材铺的伙计兀自嘟囔道:“说来也奇怪,也不知这叶姑娘家死了什么人,把这叶姑娘折腾得神经兮兮的,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偏生要说给自己的发妻刻个灵位,您说这女子哪里来的发妻一说,而且死了人不守灵不出殡就要直接下葬……”
小愣子听着那伙计的话,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当下便是一个激灵。
“多谢伙计了!”她从怀里摸出十几文钱搁到那伙计手中,转身拔腿便朝着听涛楼奔去。
汪家戏园子被封,玉声楼自然也少了戏唱,而今京城的戏楼里边儿便是听涛楼最是热闹。小愣子赶回听涛楼的时候,晚场的戏尚未开场,但大堂里已然来了不少听戏的客人正嗑着瓜子闲聊。
唐拾月和云衣伶闲来无事,自也寻了间雅间,等着看戏。
小愣子钻进大堂后便径直上楼闯入二人所在的房间,气喘吁吁道:“大事不好!”
唐拾月挑眉,转过头望向她。
“怎了?”云衣伶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在她背上帮她顺着气。
“袭月姑娘她……去了!”小愣子望了望她二人,哽咽一声道。
唐拾月听她这般言说当下神色一凛,蹙眉问道:“你怎知,何处得的消息?”
“慢慢说,莫急!”云衣伶柔声道。
“我方才在路上瞧见了袭人姑娘。”
“哦?”唐拾月问得叶袭人的名,轻扬了声,神色却是严肃起来。
“她到棺材铺子里定了棺材和办丧事的东西……说是要道。
她话音刚落,便闻得啪嗒一声脆响,唐拾月手中的青瓷茶盏脱落,摔到地上,碎裂开来,滚烫的茶水溅到唐拾月的衣服上,抹上一片水渍。
“唐老板——”茶盏破碎的声响将小愣子和云衣伶的目光都汇了过去。
唐拾月脸上难有悲戚,此刻却都显露了出来。这一场戏,每一步都宛如一场豪赌,她唐拾月自负心思缜密,能在这豪赌之中连胜而出。但却万是没有想过,她也有压错手的时候。本以为叶袭人许会念及帐中欢枕边情护下花袭月,但万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结局。如今赔上花袭月的性命,叫唐拾月如何能咽下这一口气。
“那你可知,她欲将袭月……葬在何处?”唐拾月闭上眼颤抖着声问道。
“许在城西。”小愣子如实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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