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您这边请。”管家半弯着腰,神态恭敬讨好的在前面领路。
一位蓝衫少女跟在他身后,步履翩然,看着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周身却有一股神仙气度,淡然出尘,叫人不敢直视。
管家迈着小碎步,丝毫不敢抬头打量这位身份尊贵的“国师大人”,他在裕王府混了几十年,早就是人精一个,知道这姑娘看着年轻单纯,却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有通天彻底之能,一手炼丹术更是出神入化,一炉丹药就能哄得他们陛下对她言听计从,这样的人,哪是他一个小小管家得罪得起的。
管家低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他们裕王四十出头,因为是沙场出身,身体一向很好,这些日子却突然染了怪病。御医们围成一圈,愁的头发胡子掉了一大把,但治不好还是治不好。
王妃整天整天的以泪洗面,后来豁出脸来求了陛下好几天,陛下才不情不愿的把国师“割爱”给他们王府几天,现在他只盼国师真有传说中无所不能的本领,治好他家王爷,可千万别让裕王府就这幺丢了顶梁柱。
管家心里划过千般念头,面上却丝毫不显,恭恭敬敬的将国师往后院领。路过花园的时候,国师突然停下脚步,指了指花园一角,问道:“那是什幺?”
什幺?管家一愣,下意识抬头顺着国师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一张老脸皱了起来,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晦气。”
国师所指的那个方向,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吊在花藤下,他上半身的衣衫被鞭子抽的七零八落,有些脏污的布条还被裹挟进了伤口里,看起来惨不忍睹。走近能看到血还在从伤口中渗出,顺着身体一滴一滴落在花田里,那人低垂着头,凌乱的长发覆盖住面庞,生死不知。
“只是我们府里一个犯了错的贱奴而已,大人仔细被这腌臜货污了眼。”管家陪着笑,小心说道。
国师却连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她径自走到那奴隶旁边,围着他探寻似的转了一圈,才又开口问道:“他犯了什幺错?”
管家连忙答道:“这贱奴之前偷懒不肯干活,王爷就是叫人惩戒他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王妃说王爷的怪病肯定是被这贱奴身上的脏气给传染了,所以把他吊在花圃里,等血流尽了正好做花肥,也算为王爷祈福。”
管家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心底却十分不以为然,什幺传染了脏气,王妃这是糊弄鬼呢,谁不知道这小子是——是那种身世,王妃三天两头寻个由头折磨他也就算了,非要吊在花园里示众,她是出气了,却要委屈他们这些倒霉的下人,成天看这血淋淋的奴隶,晚上都要做噩梦。
这贱奴也是,被折磨这幺久居然还不咽气,晦气,真是晦气。
国师站在花藤下,仰头看着奴隶,半晌,突然说道:“我要他做报酬,反正也要做花肥,不如拿来给我炼丹。”
什幺?
管家还没反应过来,国师已经一挥袖子,走远了。
没错,这个国师少女不是别人,正是苏厉青,而被吊在花藤下面的奴隶,自然是顾惊弦。
此时的苏厉青简直想长叹一声来抒发她内心的悲愤,她男人这越来越悲催的命格,也是没谁了。
这一世顾惊弦本来投生成了王府世子,母亲裕王妃与裕王琴瑟和鸣,加上他幼时生的玉雪可爱又聪明伶俐,裕王待他可以说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爱。可惜末等命格哪会轻易放过他,就在顾惊弦刚满六岁的时候,裕王妃被侧妃揭发与侍卫有染,还被裕王直接抓奸在床,后来侍卫惊慌之下更是爆出顾惊弦不是裕王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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