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卖自行车的只有一家,这家只卖“凤凰”牌“大链盒”,没有大梁的那种女式自行车也有,但架子小,不负重,于是两人挑来挑去,最终还是选择了结实的“大链盒”;这次又给乐生买了一身新衣服:咖啡色夹克,藏青色料子布裤,还有一双当时特别流行的双星鞋;每次给乐生买东西,洪生就挑啊挑,选啊选,摸摸质地,再比比样式,总觉得只有好东西才能配得上他们家乐生,买的时候让乐生试过,再贵都不觉得心疼;像这样穿着的,整个桥头村都不会超过两家。
回程的路上,乐生坐在后座上,抱着洪生的腰,风儿从耳边呼呼的刮过,怎么也吹不散脸上的笑意,这样的速度黑贝也喜欢,风一样的跑一阵子,颠颠的小跑几下,然后再兴奋的往前窜,到了林子那里,回头冲洪生“汪汪”几声,仿佛在说,
“我要去逛一下!”
于是洪生停了车,两人坐在旁边的石坝上,边等着又窜进林子里的黑贝,边聊天,
“洪生,还是坐车子快么!”
洪生就呵呵的笑,边笑边说,
“以后你想去哪儿,我就骑着车,带着你!”
“洪生,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回了村儿,从沟外头往里走,见着有长辈坐在小马扎上跟打招呼,洪生下了车,边回话,边推着走,乐生就紧紧跟在身后;
“洪生,这是带着乐生镇上去了?”
“噢!”
有人眼尖的发现车子是新的,于是又问,
“洪生,你们这是新买了个车子?”
“噢,新买的!”
“呀,洪生今年这是好干了么!(意思是指,有钱了,富裕了。)”
回了家,洪生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件破衣服,剪剪缝缝,做了个长方形的口袋,里面塞上棉花,做了个垫子,垫子做成后,两边各缝了两条布绳子,之后绑在了自行车的后座儿上;扶着自行车,叫乐生坐上来试试,
“洪生,可软乎了,可舒服了!”
晚上跑累了的两人,一上炕就睡着了,关于前一晚的那个“意外”没有人再提起过。可是洪生慢慢的发现自己“贪心”又起了,还是希望乐生是个女娃儿的奢望;有时候晚上抱着光溜溜的乐生,心就不那么平静了,以前是早晨醒来习惯偷偷亲乐生两口,现在是睡前也会忍不住想这么亲亲他。
农历四月初十,二婶子家的根子娶媳妇的日子,洪生还是掌勺儿的,乐生就搬个凳子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二婶子家也是个要面子的,第一桩喜事,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因此还请了唱票的(唱戏的流动小剧团,人员不多,流村串巷卖戏为业,村里俗称“唱票”),于是这敲锣打鼓吹唢呐,伴着戏子们咿咿呀呀的声音,听到j-i,ng彩处,人们的叫好儿声,人来人往的传菜声,喝酒划拳的吵闹声,好不热闹;不过洪生的世界是安静的,因为他对面坐着安安静静看着他的乐生;二婶子匆匆忙忙走过时,转身又叮嘱了一句,
“洪生啊,可不要把乐生给饿着了,二婶子今天可顾不上照应你们,菜炒出来,先给乐生盛碗米饭!”
“噢,二婶子你忙你的哇!”
洪生怎么可能饿着乐生,上午切凉盘(冷菜)的时候,看看旁边没人,一会儿悄悄给乐生嘴里塞片午餐r_ou_,一会儿塞片猪头r_ou_,一会儿又喂颗卤花生,乐生还是习惯把嘴里的东西,咬一半出来,要喂给洪生,洪生就笑着悄悄在他耳边说,
“赶紧吃,别让人看见!”
“洪生你咋不吃了?”
“让人家看见可笑话,说我当大厨的偷吃了。”
“那我就能偷吃?”
“你又不是大厨”
乐生听了就呵呵的笑,看到人来,嘴巴立马不动了,盯着对方走了以后,才笑眯眯的看着洪生加快咀嚼的速度。
总管(村里婚丧嫁娶办酒席,都会请个主事人,负责各项流程正常进行)那边一喊,“开席喽~”,洪生这边就把炒瓢往火上一搁,待油烧开后,葱姜蒜一放,“哧啦”一声,r_ou_啊菜啊,陆续下锅,炒瓢颠起来呼拉呼拉边炒边翻;当然,好吃的菜,装盘的时候每次都会剩下一点,放在碗里,等到菜炒完了,就端给乐生,盛上一勺儿米饭,看着他吃的满嘴是油,洪生心里就甜丝丝的无比满足。
“好吃了不?”
“洪生做的菜都好吃!”
乐生跟村里人很少说话,但跟洪生却很能说,而且每次说话,小嘴儿就跟抹了蜜一样,听得洪生狠不得捧着这张小嘴,亲上不撒口……
第9章 日子越过越红火
农村的婚宴,一般办三天,第一天叫请人,将第二天要帮着主家c,ao心费力的人们请着吃三顿饭;第二天是正日子,全村儿的亲朋好友,家亲眷属统统都来,媳妇儿也在这天娶进门;第三天叫谢人,还是会请这些c,ao心费心的人们吃两顿饭,表示主家的感谢之情。
洪生作为大厨,是扎扎实实的忙了三天;到了第四天晚上,根子(二婶子儿子)拎着个黑布袋子进来,聊一聊,客气两句,把带来的东西倒在洪生家的碗里,拿了空碗就走了;这也是村里人的规矩,宴席上剩下的菜啊,饭啊,馒头之类的,都不会浪费;j-i,ng明的女主人,会根据亲疏远近,帮忙多少,将这些东西一份一份送出去,送的时间一般会选在日落以后,拿布袋子一装,谁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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