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淮桑与其父定远大将军柳长青也一同现身,在御宴宝座左侧落座。
梁靖生环顾一圈,问道:“怎的不见丞相身影?”
吏部尚书吴斌上前一步,道:“回陛下,丞相大人因风寒体虚卧病在床,无法赴宴,望陛下恩准。”
梁靖生颔首,道:“自先皇即位,得丞相辅佐,如今成此番帝业,丞相功不可没。因不适告假本就天经地义,况且魏相既为一国之相,又是朕的丈人,朕若不通情达理,便是有违一个孝字。”说罢,转向魏皇后,“娴清,近来太后凤体抱恙,朕又因政事繁忙无暇照看,幸得你和杏儿陪在太后身侧,朕才得以安心。朕知你与丞相父女情深,你若是挂心,便挑些上好良药补品,回去探望几日。”
魏娴清听闻,并无表情,微微一福,欠身道:“如此也好,臣妾便替父亲谢过皇上。”
梁靖生摆了摆手,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生分。”
随着例行叩礼仪式结束,廷宴正式开始。
侍膳宫人将一道道佳肴妙馔摆上筵桌,品种之多样,看得顾献直瞪眼,不知该如何下筷。
莫然倒是毫不客气,夹起块八宝鸭就往嘴里送:“外酥里嫩,香而不腻,就算是京城最有名的聚仙楼,怕也比不上这御膳房的十分之一呀。成誉兄,还不趁此机会多吃一点!”
顾献随手夹起一块苏州糕,咬上一口,甜腻便在嘴里化了开来。
宴席中央,仙乐悠扬,宫妓们扭动腰肢,以舞助兴。
宴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
“当年柳将军舍生忘死、英勇杀敌,一腔热血扬我大渊荣威。现下柳少将军年纪轻轻便子承父业,威震军中,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武显德主动起身,举杯敬了柳淮桑。
柳长青躬身一礼,道:“大人谬赞。淮桑,还不快敬尚书大人?”
柳淮桑酌满杯,起身回敬武显德:“为陛下分忧,保百姓安宁,不过是行军之人应尽义务罢了。”
武显德大笑两声,道:“好!好!少将军如此胸怀气阔,难怪我家小女儿对你情有独钟!柳将军,听闻少将军仍未婚娶,不知小女可有这个福分?”
“这……”柳长青全没想过武显德会亲自为自家女儿做媒,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承蒙武大人武小姐厚爱。”柳淮桑语气平淡,全无情绪,“只是在下常年驻扎北营,归期无常,娶妻无异于让人守活寡,还是莫要耽误了武小姐才是。”
见柳淮桑拒绝得干脆利落,不卑不亢,武显德只得讪讪回了句“还是少将军顾虑周到”,便不再多说。
一曲停,宫妓退下。
一乐又起。
一道人影跨入舞池,素雅白衣勾勒出曼妙身姿。
筝瑟悠悠,磐磬和鸣。佳人和着鼓点声,时而折腰转身,时而微步轻移,扬眉转袖,忽静忽动,如若飞雪。在场之人无不瞪大眼睛,要将这翩翩舞姿映至眼底。
等众人回神,乐声已止。那佳人被宫人服侍着披上暖氅,漫步回御桌前。
“早闻杏贵人舞艺超凡,今得幸一见,当真是翩若惊鸿,绝世独立。”武显德拱手赞赏道,另有几为大臣随声应和。
梁靖生含笑点头,随即唤来高公公宣了赏赐。
“臣妾谢过皇上。”林杏欠身一礼,便落了座。
一旁的魏娴清面若冰霜,没有丝毫笑意。
“别的不说,这杏贵人的舞技当真绝色一方。据说当初安国公将她带进宫中为太后献舞解闷,太后看了大悦,便让皇上纳了她为贵人。”刚闲下一会儿,莫然又自顾自说了起来。
顾献心想,这人的八卦程度真是堪比江湖百晓生。
大概是酒劲上来,越说越不尽兴,莫然将话头转向自己。莫家祖上三代经商,莫然的曾祖父乃一代商界传奇,父亲如今也是赫赫有名的京中巨贾。莫然比顾献小上三四岁,还是个小娃娃时常跟在柳淮桑屁股后面跑。他自认脑袋机灵,能说会道,四书五经读的不少,却总不愿学习生意事。幸而上有一兄,家里便随他去。如今在翰林院谋了个不大不小的闲职,过得好不快活。
顾献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晃晃脑袋,无意扫到正小口啜酒的林韫之。对方似乎感受到了目光,抬眼,微微颔首向顾献示意。
想起林韫之曾对自己出手相救,顾献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嘴角凝起笑意,举杯敬酒。
“成誉兄,这是跟谁相忘不相闻呢?哟,林世子?你俩好上了?”
无视莫然带着微醺的玩味模样,顾献又夹起一块苏州糕。嗯,果然还是甜食治愈人心。
许是场面嘈杂,又喝了些酒,顾献略感不适,揉着太阳x,ue思考如何能够先撤一步。
“成誉兄?可是要如厕去?走,一起!”
顾献暗自嫌弃,起身躲开莫然胡乱巴拉的爪子,一不小心撞了人。正想赔不是,却见那人眼神冰冷刺骨,仿佛要将顾献身上看穿洞去。
“哦,方昊方大人啊,人有三急,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莫然见是方昊,没给好脸色,拉了顾献挤过去,急急往外冲。
收回视线,方昊转身,往另一方向行去。
德胜殿西面的浣溪院内,残雪未消,柳枝已经抽芽。
位于庭院深处黄梁红柱的晚亭,其间断断续续传来喘息声。
男人一把抓过女人的下巴,啃上娇艳红唇。吻了一会儿,男人离开半分,动作并未停止:“郡主,翻云覆雨时还有心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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