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暂且按兵不动,没有对话,也没有遮遮掩掩地打量对方。
一触即发。
而作为纯粹的围观者,有幸见到预想之外的大人物们,阿树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已经高兴得快要晕过去了。
拓海不感兴趣地瞟了他们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旋转的高桥兄弟——又是一个古怪的绰号。
怎么旋转,难不成是较稳重的哥哥牢牢地抓着弟弟胖乎乎的手,两人n_ai声n_ai气地咯咯笑着,脚踩在塑胶拼版上,感情极好地开始……以哥哥为中心地原地转圈吗。
拓海照例发散着自己的思维,去给他人的绰号自行添加些不怎么美妙的细节。
他对这种剑拔弩张的场合不是一般的敬而远之,索x_i,ng悄悄退后几步,借着众人身影的遮掩,一屁股坐上了铁片护栏最平钝的部位,百无聊赖地拨了拨凌乱的头发。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他真的很想回去了。
尽管他非常讨厌豆腐的臭味,也担心总有一天,自己连身心都会被沾染上那股难闻的气味……
可二楼既有舒舒服服的床褥,也有因时间太长而褪色褪得七七八八的榻榻米;厨房里还有老爸在出去喝酒前给他热在灶上的饭菜。
趁早睡得话,需要送货的时候起来就不会那么痛苦煎熬。
反正背对着众人,不需要掩嘴的拓海随心所欲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总而言之,和这里的激情热血比较起来,他所向往的根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嘛。
拓海思忖着,等这群跟活发光体似的人一一离开,他就瞒着阿树找个机会开车走。
没人注意到他内心的郁闷和懊丧,那边的人径直开始了自我介绍,并一开口就要找秋名山最快的车手。
不出池谷意料的是,他们所派出的、负责对话的代表是身为弟弟的高桥启介。
“喂拓海!”阿树实在找不到别人来宣泄他的亢奋,唯有找回方才还被他置之不理的友人,大力掐着拓海的t恤衫,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不当场大叫出声:“我们真是太走运了!”
“快松手啊,要被扯坏了!”拓海皱着眉,不再废话地动手,把阿树那油腻腻的胖爪子扒拉开。
“这时候谁还管什么衣服!那可是经常在杂志上出现的飞车界大明星,大名鼎鼎的高桥兄弟!他们竟然要挑战池谷前辈他们,天啊,我该支持谁比较好。”阿树语无伦次。
拓海:杂志?
发型杂志吗。
阿树恨铁不成钢:“他们是要来挑战啊!你居然还这么平静,到底是不是男人!”
拓海心不在焉地敷衍:“嗯,我听出来了啊。”
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宣称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交流战,’但其中透着的强硬和挑衅意味却怎么都抹杀不掉,也没给池谷一行人在口头上留下任何拒绝的余地。
不,应该说,打自一开始,这伙不请自来地跑到别人地头上发起挑战的家伙,就不可能谦逊得起来。
所谓的‘友善’不过是一层浅薄的伪装,就像披了羊皮的狮子,把锋利的獠牙和张狂的气势暂时掩藏起来,麻痹他人的警惕心罢了。
在越战得到池谷的口头允诺后,拓海眼里的冲天炮于唇角勾起一个近似得意和胜筹在握的讨厌弧度,抛下句“那今晚就让我们在这里练习”后,利落地踏入驾驶室,接着顺畅地倒车出去。
嗖嗖嗖的,一架架车跟离弦的箭一样,势如破竹地飙了出去,割破夜风的帐幕时,所发出的锐利响动,足以令每一个飞车族气血贲张。
阿树攥紧了拳,厚厚的嘴唇一抖一抖的,被汗水沾s-hi了的粗黑眉毛发颤:“真是太好了,太厉害了,想不到第一次来就能有这样的收获,下周六的交流战,拓海,你一定要负责开车带我来啊!”
拓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哈?”
“哈什么哈,”阿树恶狠狠地瞪他:“我没有车,你作为好友带我过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意思是,他还得牺牲一个周六的晚上来参加这种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活动啊……
但见阿树的态度如此坚决,拓海垂死挣扎般推拒了几下,没成功,唯有难受地咳嗽着,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好吧……”
阿树这才满意地松开了粗鲁地捏着他脖子的手。
恰好在这时候,池谷也再坐不住了:“我要跟上去好好瞧一瞧,被称为赤城最快的高桥兄弟的实力!”
健次忙也说:“大家别慌,我们马上就出发!”
分别作为第一和第二把交椅的两人,威信在长期以来的积累下还是有一些的,此话一出,不说能将心神震荡的队员们给完全稳住,总归是没那么心浮气躁,焦虑不安了。
他一声令下,本还在后头议论纷纷、不知该怎么做的人们就心领神会地回到了各自的车上,整装待发。
池谷刚点着发动机,终于意识到自己有被抛下的趋势的阿树赶紧凑上去,巴着脸说:“前辈,那、那我呢?”
“抱歉,阿树,在认真跟人比赛的时候,我的副驾上是不能坐人的。”
“啊?!”阿树傻眼了:“那我怎么办?”
“你在这里等等吧,结束了,我就回来载你回去。你要是等不及,让拓海先送你也可以。”池谷有口无心地建议着,没再搭理哭丧着脸的阿树,弹出车窗的手凌空比划了下,神情肃穆地喝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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