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汤泉宫附近的区域都早已被清空,因此也无人注意,宫中那潺潺动人的水声,连绵着响了一夜。
第二天姜折微连回宫都是被人抱着走的。
这一躺足足躺了一天,到了傍晚时分,姜折微的身上才有了些力气,可以稍微走上两步,动动胳膊动动腿。直到这个时候,姜折微才发现自己拴在发尾上的那一枚玉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咦?落在哪了?我记得我昨天好像没弄掉啊?”他疑惑地在镜子前转了两转,上下检查,连一点玉屑的影子也没寻见。
系统在旁边麻木地提醒他:“宿主你昨天可是在一个时辰里就死去活来了好几次,哪里还有闲暇注意到那枚玉扣还在不在。”
“有道理哦,不过这也没办法嘛。”姜折微眨巴眨巴眼睛:“毕竟裴衍之睡起来真的是超——级带感。”
系统:……
系统:…………
它沉默地打开系统商城,毫不犹豫地为自己下单了卖得最热门的“清心寡欲佛经100本大合集”。
恰在此时有侍从进来,恭恭敬敬地对姜折微行礼:
“尊上,此时已是六点一刻了,授您礼仪的课师还在书房中等您……如今天色将晚,尊上是否还要去见他?”
“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有人要去见——”姜折微下意识地就要直接回绝,话到嘴边却突然停了停,想起来一件事:“……礼仪课师?”
别的人可以不见,礼仪课师是一定要去见的。
于是姜折微就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道貌岸然地去见了裴易安。只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选的这身衣服领口稍稍竖得低了些,只要微一低头,就能隐约露出白皙脖颈上蔷薇花一样娇艳暧日未的吻痕。
裴易安走进书房中时,少年魔尊正倚在书案后百无聊赖地翻书,华美的外袍下伸出一截窄袖,连手腕也被严严实实地包住。
见他进来,姜折微合上书,抬眼望向他,勾起唇时露出的依旧是那个浅淡的、礼貌性质的笑容:
“劳烦久待了,裴师。”
他淡淡说:“不若我们现在就开始授课吧——”
裴易安一向是个很敏锐的人,他不能不注意到,今天从那双如花唇瓣中吐出对自己的称呼,不再是“裴卿”,而是“裴师”。
——他顿了顿,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那一双裴衍之如出一辙的幽暗眸子里,蕴含的意味却突然森冷了几分,似是有火焰在其下幽幽地焚着,表现出来的温度,却比深渊寒潭还要冰冷刻骨。
深夜。
月色如瀑从廊檐上洒落。
姜折微正朦朦胧胧地在卧榻上小睡,忽然听见宫殿的门扉处响起轻轻的“吱呀”一声,然后是极细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慢条斯理地踱来,鼻端依稀嗅到了熟悉的冷香。
“唔……”似乎是被惊动,姜折微在床榻上懒洋洋地侧了侧身,冷滑的丝被从他的肩头无声地滑落下来。屋内的烛火光华耀耀,清清楚楚地映照出那牛r-u般白腻的肌肤,一道道娇艳痕迹蜿蜒其上,暧日未而又醒目。
尽管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天的时间,那肌肤上的艳痕却并未随着时间而消逝,只是稍显透明轻盈了几分。
床榻边站着的那人沉默片刻,忽地抬起手,冰凉指尖一寸寸捺过那些初开花瓣般娇嫩的印痕。
“……嗯……谁……裴卿?”
在这样的触碰下姜折微终于惊醒,他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却只初初看清了眼前之人的轮廓,就被对方按在了床上。
“裴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他也不挣扎,只是半阖着眼慵慵懒懒地问。
也许是因为困意未褪,姜折微说话时的声音都又轻又软,暖洋洋地,像是细碎的绒羽一样柔软蓬松。
对方并不答话,只将手缓慢地抚过他身上的印痕,一寸寸、一点点,从玲珑锁骨一路上升至白皙咽喉。
姜折微稍稍挣扎了一下——但那挣扎却只是象征性的,他很快便放松下来任由对方施为。纤浓的睫羽微翘,红唇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说出的话里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这次就轻一点吧,好不好嘛,裴卿?”
“……卧槽。”在姜折微的脑海里吃瓜看戏的系统都惊了:“你这么讲真的没问题吗宿主?你真的确定面前这个人就是裴衍之?”
“百分之九十九不是。”姜折微在脑海中毫不在意地轻嗤:“来的人要真是裴衍之,我才不会这样说。”
系统:…………
它憋回了那句熟悉的“你好s_ao”啊的感叹,不声不响地打开《清心寡欲佛经100本大合集》,开始仿佛要得道飞升一样闭目诵佛。
果然,在听到姜折微的那句话后,那人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指节紧紧捏住了少年白皙的下颌。这瞬间传来的酥麻电感铺天盖地,几乎要击穿姜折微的神经,他竭力隐忍依然忍不住闷声低吟一声,水润的双眸轻闪,雪肌上隐隐现出绯红。
“轻、轻一点——”
他几乎是从鼻腔里断断续续地哼出,但这娇软的求饶却并没有换来大发慈悲的恩悯。那个人的动作依旧那样坚定有力,一寸寸向前攻城略地,仿佛要焚尽这个天地的野火。
渐渐地,姜折微也察觉到了不对:那人的动作太猛烈,像是要在床榻上把他撞碎。
“裴卿,你……”姜折微下意识地轻唤,但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暗沉如冰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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