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自己就是只会煮面,最多再打个j-i蛋。在竹津峰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是这么糊弄过来的。
“宿哥哥是看不起我?”陆宸燃扬了扬眉。
“没有,我可是很期待的。”说这话的时候,雪无霁语调上扬,笑意也从那双浅色的眼眸里透了出来。
陆宸燃似乎是愣怔了一下,而后笑道:“如果好吃,那哥哥就许我一个愿望,如何?”
雪无霁甩了下尾巴,片刻后道:“可以。”
“那就说好了,宿哥哥可不能诳我。”陆宸燃挑了挑眉,捏住他白白的爪子摇了摇,“拉勾。”
*
这顿饭准备了很久,当莳花看到陆宸燃真的着糕点出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j-i,ng神都受到了冲击,整个人恍恍惚惚。
“诶,你还好吗?”之前传话的那个侍女道,“怎么样?我看到殿下也进花园了,吓得我赶快跑了。”
莳花默默注视了她一会儿,道:“那个赌注,你们押了多少?”
“嗯?”侍女道,“挺多的,我的月钱……”
莳花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我跟你说,你们亏大了。”
她端着盘子,目光复杂地往琼花园里去。
石亭里,一人一狐狸面前已经摆上了几个盘子。
“这真是你做的?”雪无霁问。
陆宸燃道:“当然。哥哥尝尝这醴酪和芙蓉糕,我好像放多了糖了。”
他在雪无霁身边坐下,笑着把花瓣形的小碗往那边推了推,看着他低头舔了一口。
雪无霁感觉到唇舌间的甘甜,默不作声地又喝了一口。
他嗜甜,而且要达到他喜欢的甜度,常常要比寻常多放两三倍的糖。因此,陆宸燃说的“放多了糖”的糕点,于他是恰到好处。
这个爱好他没有特意告诉过别人,雪无霁又尝了一块芙蓉糕,轻轻眯起了眼,道:“很好。”
他答得简短,但那毛茸茸的尾巴雀跃地晃了几下。陆宸燃看在眼里,勾了勾唇。
“那我先珍藏着那一个愿望,等想好再许。”
“昨日本想给哥哥尝尝糕点,但两次都错过了。”顿了顿,他又道,“你喜欢就好。”
芙蓉糕颜色粉白,还被仔细地雕成了花形,每一片花瓣都j-i,ng致分明。雪无霁不知道陆宸燃还有这等手艺,在心里重新审视了一遍这十六岁的少年。
前世他对陆宸燃了解只在剑道方面,剩下其实知之甚少。如今一看,若是做朋友,陆宸燃也是个很好的对象。
二人一起用完了午食。琼花园很大,陆宸燃又提出散步消食。
莳花全程跟在二人身后,见雪公子几乎没有脚着过地,都是被六殿下抱在怀里。
六殿下对他的态度不是对宠物,她看得出来,那种小心和珍重完全是在对一个仰慕的心上人的态度。
在这位雪公子面前,六殿下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雪公子似乎还不知道,六殿下的病不仅是让他虚弱这么简单,还还会让他浑身剧痛。
莳花等人不止一次见过六殿下发病的样子,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会痛到蜷缩在地,连声音都发不出。那时候他就会像一只受伤的猛兽,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陆宸燃乖戾的性格,与这病也不无关系。
原本这病是没有的,六殿下原先只是天生有些体弱而已。
从三年多前开始、六殿下快要十三岁的时候才突然染上了这怪病。而六殿下拒绝告知任何一个御医。
好在除了疼痛y-in魂不散、随时都可能出现扰乱之外,这病似乎也没有其他的症状。
算一算,这些蓬莱雪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种的。
知道六殿下身染怪病的人不多,包括莳花在内都是陆宸燃在宸烛殿的心腹。
从那时候开始,六殿下的脾气也愈发无常,那双黑眸里隐藏的秘密也更多了。犹如一潭黑水,吞没人的时候无声无息。
莳花亲眼见证了三年前现任仙皇、也就是陆宸燃的父亲重病,十天里只有一两天是清醒的,而这一两天还要用来处理二殿下的告状。
仙皇子嗣原本有九个之多,但现在只剩了二殿下和六殿下两个。
没有人敢说,但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这是谁做的:残害手足、生父。
至于二殿下,他生得实在又蠢又天真。不过莳花猜也正因如此,他才没随了他那些倒霉的兄弟一起赴黄泉。
莳花看向抱着雪公子的六殿下,怪病导致的疼痛无时不刻不在,只是剧烈与否的区别。但此刻陆宸燃眼底的笑意和悠然的步伐,叫人完全看不出来他痛是不痛。
琼花园占地非常广,里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可谓一步一景。全部逛完得花上一整天的时间。
一直逛到了申时,暮色将至,陆宸燃也没有表现出异样。
三人登上了一座假山,在亭子里暂作休息,雪无霁从陆宸燃怀里跳出来,陆宸燃则斜靠一旁。
陆宸燃忽然道:“喜欢的话,送给哥哥好了。这个花园。”
这么大手笔?雪无霁转过头,陆宸燃望着他,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雪无霁摇头道:“何必。我喜欢它,却不一定要占有它。”
“也是,我的东西都是你的。”陆宸燃道,满眼理所应当。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宿哥哥有一点说错了。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不择手段拿到手才好。”
陆宸燃的笑有几分危险和邪气,雪无霁道:“孩子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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