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愿意。”祁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答道。又像是怕回答得太过仓促显得不郑重,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愿意。”
一直不动如山的祁睿之,脸色蓦地沉了下来,“祁源,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改变主意了。”祁源一边说一边往虞泽那边走,无比自然地将人护到自己身后去,“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虞泽。像您这样体面的人,该不会说过不算话吧?楼上的那位女士,既然听见了,不如下来做个见证。”
几秒后,祁夫人出现在楼梯口,略有些尴尬地撩了撩头发,轻声细语道:“小源,你别一时冲动,有什么话跟你爸爸好好说——”
祁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净身出户,最开心的不是您吗?您现在应该好好劝劝您的丈夫,立刻放我们走。”
“啪”的一声,一个玻璃杯爆裂在祁源面前的地上,摔碎的玻璃碎片ji-an了他一身,他却硬是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牢牢将人护在身后。
“好,很好。”祁睿之怒极反笑,站直了身子,眼神利刃一般钉死了祁源,“所以这几天你都是在骗我?你早就打算好了要走?大衣口袋里装了什么?”
他早该想到的,跟他对着干了六七年的儿子,连一声“爸爸”都不肯叫的儿子,怎么会突然变得乖顺起来,说要出国就出国?合着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全在骗他!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在这装什么父慈子孝?”祁源懒懒地扯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是你把我像犯人一样关起来,打断我的腿,威胁我,恐吓我——对了,你想知道我口袋里装的是什么?”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旧照片,展示给祁睿之看,眼底蒙上了一层凶狠的戾气,“是我妈的遗照啊,你敢要吗?你敢看吗?祁睿之,我问你夜里跟那个女人一起睡的时候做不做噩梦?”
最后一句话近乎是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
祁睿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声音里压着滔天的怒火,“看来你今天是要跟我拧到底了?好,你什么都不要了,可以!先把我给你的命还回来。”
眼底的血腥气彻底弥漫开来,祁源昂着头,“好啊,我的命有本事你就拿走。但是你敢碰虞泽一下,我们就一起死。”
“反了你了!”祁睿之斯斯文文的面具终于裂了开来,抄起身旁的椅子就往祁源面前走。
“先生!”祁夫人大惊失色,立刻要扑过来阻止,被祁睿之一个眼神吓得一动不敢动。
“虞泽你往后退一点。”祁源推开了虞泽,“让他打,打完了我要是还没死,从此以后,我的这条命就属于你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祁睿之,沉重的木椅照着祁源的左肩狠狠砸了下去,砸得高大健壮的身体晃了晃,然后重新站定,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十八年,我养了你十八年,就算是狼崽子也应该养熟了!”祁睿之暴怒之下失去了理智,又是一脚踹向他受伤的右腿,“你他妈为了一个男人要跟我断绝关系!”
“够了!祁先生!”虞泽闪身上前,飞快地伸手,一把牢牢接住了祁睿之还想砸下去的椅子,“您真要打死他?”
祁睿之想夺回对木椅的控制权,却发现椅子到了少年手中就纹丝不动了,只能满眼血丝地警告道:“放开,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祁睿之,你敢!”一直闷不吭声挨打的祁源突然发起疯来,冲上前去一把揽回了虞泽,嘶吼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像杀了我妈那样杀了我啊!”
话音落下,祁睿之的呼吸暂停了一瞬,下一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熟悉祁睿之的人都知道这个信号代表了什么,虞泽不清楚,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妙,反应迅速地用力拉了一把祁源,试图把他护到自己身后去。
这是祁源的亲生父亲,祁源不能动手,但是他能。
没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真的把他的男朋友怎么样。
“你们到底是在干什么!”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重重的拐杖拄地声,靳老爷子踏进了祁家大门。
“祁睿之,我的女儿已经死在你祁家,你现在是要打死她的儿子,绝了她的后吗?”
第67章
靳楠搀扶着靳老爷子出现的一瞬间, 祁睿之迅速收敛了满身的怒火,恢复了先前斯斯文文的模样。
“老爷子。”他放下手中的木椅子,整了整身上有些凌乱的西装, 恭恭敬敬地弯腰问好,“您言重了。小儿不成器, 睿之只是管教一番罢了。”
“哼!”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人老眼瞎, 就你这管教的法子,岂不是要活生生打死小源?”
祁源用力地抹了一把唇边溢出来的血, 跟着冷笑了一声:“什么叫不成器?喜欢一个你不同意的人就叫不成器?”
祁睿之的怒气又被轻易地挑了起来, 但碍着老爷子在场, 只克制地反问道:“你还有脸问我?这么多年, 你做过哪一件成器的事?在学校里打架闹事, 挥金如土, 学习成绩倒数第一, 你还敢振振有词——”
“不好意思,祁先生。”虞泽客客气气地出声打断了他的数落, “请问您有多久没有关注过祁源的学习成绩了?上学期期末他在班里排第十六名, 分数过了本科线。”
“什么?”祁睿之愣住了,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敢置信的神情。他对祁源的学习成绩早就不抱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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