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抬头看了一下天:“我们还有好几个时辰的时间呢。若我不放信号,今晚,不管我是死是活,我的人都会动手。”
意识到宸王真的有所安排,他是来真的之后,所有人都僵住了。
不是他们真的准备牺牲祁和,而是好像说什么都不对。有再多聪明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破开如今这道局。闻湛不知道,谢望不知道,哪怕是王姬都……在千万百姓、涂灵生碳面前,他们真的开不起这个口。
只有司徒器把心一横,就抽出了刀。他的想法很简单,他才不管什么破局,什么大义,他只要宸王死。而但凡宸王死了,就不会有选择。
“住手——!”最终还是祁和阻止了司徒器。
祁和甚至喊在了司徒器动手之前,因为祁和很清楚司徒器在这一刻的脑回路,以及会采取的动作。
司徒器……也很清楚祁和会有的脑回路。
“今晚之前,我会给你回复。”祁和转身,难得有了一份霸气,对所有关心着他的人道,“这是我的事情,谁也不应该替我作出决定。霜月,看好宸王!”
祁和并没有走远,他依旧留在王贤的府上,只是远离了宸王那个神经病而已。
关上门,祁和才终于……
看向了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快要走向末尾的回家倒计时,一切都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他根本没有选择。祁和甚至开始觉得,也许这就是他穿越一场真正的意义。终于有一点当主角的感觉了呢,只有他可以决定未来的走向。
祁和根本没有考虑过其他选项,他说他需要想想,只是想等着与司徒器话别。
“你不会真的要让宸王那个神经病如愿吧?”司徒器紧跟着祁和就进了房间,祁和谁都不想见,除了司徒器,他急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就像一只暴躁的狮子,“什么蛮族、百越和倭寇,在我面前都不算个事,我会一个一个拿下给你看!大启也不会死人……”
“不可能的。”祁和打断了司徒器,战争就不存在不死人的情况,“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司徒器的眼睛被逼到了通红,他死死的看着祁和,一字一顿道:“好,那就说句不意气用事的,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活。”
祁和就知道司徒器会这么说:“你不能用你自己的命来威胁我。”
“那我威胁动了吗?”司徒器却很执着。
“你以为这是在写,又或者是小孩子过家家吗?”祁和忍不住对司徒器发了脾气,但吼完他就后悔了,赶忙上前拥抱住了司徒器,怎么都不愿意放手,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丈夫生于世,死于斯,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祁和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些,但这就是他大脑里突然蹦出来的东西。
“我听不懂。”司徒器果断打断了祁和,他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世界离开你,太阳依旧会东升西落,大家还是那个大家;但我不能没有你,离开你,我会死。”
“但是我不会死啊,”祁和迫切的希望司徒器能明白,“我只会回家,真正意义上的回家,回到现代,回到那个属于我的时代。也许这么说你不能理解,但我活过一世,在遥远的未来,我一直想要回去。这不是在安慰你,也不是骗你,我……”
“我说的是离开你。”司徒器道,他关注的不是生与死,而是我们永远无法在一起。
“艹!”祁和在司徒器面前骂了一句脏话,这也许是第一次,也许不是,但祁和只记得对司徒器说,“你不能这么逼我。”
“你就没有逼我了吗?”司徒器反问。
祁和与司徒器互相瞪着,僵持,然后,他狠狠的吻住了司徒器的唇,带着一种恨不能把对方吞吃入腹的狠,狠到咬出了血。最后的最后,直至两人气喘吁吁,祁和才道:“这可是你说的。我选择一起死。你敢吗?咱们一起死啊!”
“好啊。”司徒器笑了,很突兀的,又很像是他这个人会干出来的事情,“那就一起死。”
司徒器对于祁和选什么,真的不在乎。
他只在乎他能不能和祁和在一起。
这两个在某一刻脑回路也蛮不正常的夫夫,就这样携手开始了特别积极乐观的与亲友道别之旅。司徒器嘱咐大哥要照顾好母亲,祁和则写了一封信给他远在道观里不知道为什么出家的大舅,希望他能回来送姜老夫人最后一程。
然后,他们又分一分了他们的遗产。
司徒器把他的所有身家,除了用于赡养老母亲以外的部分,都全部给了陈神医,他至今还记得当年欠陈神医的那部分诊金。虽然他大哥接过了账本,但既然他已经活不下去了,不如为大哥减点负担。
祁和也是一样的,在留下了足够安顿姜老夫人和身边仆从的钱之后,他就把剩下的都给了华疾医。名义上是谢他为女天子的付出,实际上大家都懂,是想弥补陈神医擦边球一样的破戒。
钱财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对于这一刻的祁和来说,真的没什么意义。
祁和心意已决,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不管新帝与王姬如何暴跳如雷,祁和都不动如山,他有他的固执。
“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闻湛以前当太子的时候,觉得自己很没用,一心想要当天子,从j,i,an臣手中夺回朝廷;但是,当他真的登基之后,他才意识到他还是一样的没用,他留不住想留的人,也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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