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部的疼痛在药物和推拿的作用下消去了不少,丘晨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请问你们知道宣敏医生在哪儿吗?”
手仍搭在男孩头上的“白大褂”一怔,上下打量着方才的救人英雄,“你是丘律师?”
优雅的扶正眼镜,英俊的脸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拉开抽屉,宣敏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袋拿了出来,“丘律师,这是方律师要的资料。如果还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好的,那谢谢宣医生了。”丘晨接过资料袋。
“刚才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换了别人也会这样做的。”抬手看看表,在这儿耽误的时间也不少,想想方洁明还在等自己,便说:“我等一下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有事的话再找我,胳膊再涂几天药就应当没事了。”
“谢谢,再见。”
从医院出来,丘晨直奔戒毒所。一路上打了三四个电话给方洁明都不见对方接电话,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直到赶到戒毒所的门口,看到那个踩着一地烟头的人,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你真该进去戒毒,也不怕扫地的大妈说你。”
方洁明也顾不上想词儿去对付那副利齿,摆出了一脸的沮丧:“我的当事人自杀了。”顺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人跟你什么关系啊,这么伤心?”丘晨仍旧半开玩笑地问。
丢个白眼过去,方洁明一时也懒得说他,身旁这人无论何时嘴巴都不饶人。
“之前那个谢教授你还记得吧,就是你姐的大学老师。”
“他不是两个星期前去世了吗?”
“嗯,不过他有个养子两年前患了j-i,ng神分裂症,一直在医院治疗。我要你去拿的那份资料就是那个养子的。”
“谢教授的家人是不是不想作那个孩子的监护人?”听到这个情况,丘晨的脑子里就闪出了这个想法,毕竟对一般家庭来讲,光是治疗j-i,ng神疾病已经是件很麻烦的事了,更何况那孩子是个养子。
不愧是当律师的,嗅事儿的鼻子就是灵,方洁明点点头:“所以我受谢教授家人的委托,找到了那个孩子的法定监护人,一个隐君子,但昨天他自杀了,”他抬眼看着不远处沉重的大铁门,“也许是毒瘾发作时受不了了吧,毕竟已有五年的吸毒史了。”
“就算是活着,他也已经没有监护能力,无法履行监护职责了。”丘晨还是不明白他因为什么事这么烦恼。
“所以啊,我可能要做这个孩子的监护人。”方洁明已欲哭无泪。
“为什么?你和我姐说了吗?我估计她不会同意的。”
“你以为我这么博爱啊,人家不养,我要过来养,还不是你姐揽下来的好事。谢教授病危时她就拍胸脯保证一定帮人家照顾好那个孩子,到头来连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下午刚得知那孩子的父亲自杀了,马上一个电话过来,洁明啊,你知道谢教授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那个孩子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实在不行,你就做他的监护人吧。”仰头倒在后座上,方洁明将手搭在额头,继续说着:“我倒不是怕别的,你说我们连自己家那个小祖宗都搞不定呢,还弄了个十六岁的养着,更要命的是,还是个j-i,ng神病患者。你说我怎么办?”
“自杀的是那孩子的爸还是妈?你没找过他别的亲人吗?”
“是他爸,说实话,真不是个东西,不是吸毒就是去赌,还打儿子。居然还是孤儿出身。他也够意思,丢孩子也丢在了孤儿院的门口。他妈在那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因胃癌去世了,亲戚一听说是j-i,ng神病,全都躲着找不到人了。”
“那你只有做慈善家了。”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走吧,还想等太阳落山了,才到里面去办手续吗?你让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是拿遗物,瞻仰遗容。”方洁明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x,ue下了车。
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公寓,随手将资料袋丢在桌上,便倒在沙发上。方洁明还真是忙昏头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了带回去,诚心找我姐的骂,算了,明天让他自己来拿,丘晨幸灾乐祸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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