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留下了一圈深重的齿痕,在白皙皮肤上泛着红。杨竹双目s-hi润,喉结滚动,吞下了刚才忍住的呻吟,眼巴巴地看着严锐。
严锐手臂撑着床,并没有看他,视线凝在那个齿痕上。
很难看清他都想了些什么,杨竹只知道自己最后听到了他的回答。
“好。”
严锐俯下来,将他抱入了自己的怀中,手臂紧得几乎要揉碎他的骨头。
第44章
严锐第一次发觉到自己的癖好是十四岁,源头很简单。当时有一部正在热播的武侠电视剧,他陪妈妈看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刑讯的镜头。
牢房的场景持续了有五分钟,男人的双手被束缚着吊得高高的,鞭子抽破衣服,裂开的衣衫下露着一个个绽开的血口。演员的演技称得上十分优秀,长相同样不错,被打得脸上添了疤、肿了半张脸,也仍然不损俊美。
那是第一次他没有分心,视线始终钉在电视机屏幕上,看着演员痛苦坚忍的表情,听着惨叫声和吸气声,整整看过了这五分钟。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反应。
那时候的他寻了个借口走开了,并没有让看得入迷的妈妈发现半点异样。他在卫生间里呆了一段时间,没有自_w_e_i,也没有强制自己冷静。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站着,等待这个反应平复,在末尾他又试着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所看到的场景。
——是的,他再次感觉到,这样的东西对他而言,有极大的煽动力、吸引力。
在这之后,他查阅了资料,花了可能有半年的时间,陆陆续续用漫画、文字和影像来验证自己对待它们时的反应。
不少人在青春期(尤其是初二初三这个年纪)时会产生幻想,将一些并不算罕见的现象归为特别的症状,为它们而兴奋或是紧张。因为对部分好看的受虐场景产生yù_wàng而误以为自己有施虐癖的人比比皆是,他们往往在一段时间后才会发觉自己真正的兴趣点并不在于施虐,而仅仅是在欣赏漂亮、好看的东西,只不过这一份好看稍显特殊,特殊、却又正好在自己的忍受范围内。
严锐希望自己是这些人的一份子。
倒不是出于身为异类的孤独感,或者拥有背德爱好的恐慌感。
他只是有着过早完备的处事观念,这导致面对与自己完全冲突的癖好时,他感到了一丝不习惯。
哪怕这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也并不乐于攻击他人、给予伤害。
当然,一般概念下的伤害与中的施虐不能一概而论。前者范围广阔,包含言语暴力、行为暴力,与性无关的,与性有关的,而后者往往只选择性地涉及了最后一方面。
但当他对普通的伤害、折磨同样心动时,他便感受到了——罪恶感。
初三那时候他的班上有一个女同学,出车祸撞断了一条腿。他随同女班长一起代表全班去看她时,带了同学们准备的礼物、花篮、水果,在电话里那个女同学表现得受宠若惊,笑着说谢谢大家,而当他们站在病房外时,电话里能说能笑的姑娘正在病房里哭。
严锐拦住同行的班长,没有敲门,两个人一块儿静悄悄地在门外站着。
从病房的玻璃窗向里望去,可以看见她穿着病号服打着石膏的样子。她是个挺漂亮的姑娘,在班上颇受欢迎,严锐的同桌常常向他倾诉,喜欢她笑起来时总会变红的脸和亮晶晶的眼睛。但她因为疼痛哭起来的时候,那些招人喜欢的点全部不见了,她苍白着脸,眼中溢着泪珠,哭得也很忍耐。似乎是麻药的效果过去了,她忍受不住,啜泣着说妈妈好疼。
她的父母陪同在床边,用心疼的语气哄她,但在身体的疼痛前安慰的力量微乎其微,于是她的哭声缓缓大起来。严锐可能看了有一分钟,接着就转回了头,移开了视线。班长用低低的声音说:“好可怜啊。”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她的父亲推门出来,好像嫌护士来得太慢了,要去护士站催一催。他看见了他们,严锐便向他点点头,很体谅地说:“我们等一会儿再进去。”
严锐再站了一会儿,又向班长说要去一下卫生间,将手里的东西都交给她。
这当然只是个帮助他离开病房的理由。严锐站在医院的卫生间旁,洗了脸,又擦干。他并没有b-o起——他还不至于变态到这个程度。
只是难以否认,他在听着那个同学的哭声时,呼吸得比平常快了一些。
她遭遇了不幸,承受着痛苦。而他为她的痛苦感到兴奋。
心跳加速,喉咙干燥。
甚至他对这个同学并没有过什么特殊的感情,他们之间连话都只说过几句。
与其说他喜欢向他人施虐,倒不如说,他喜欢看他人痛苦的样子。若是有人在他面前被杀害他也可能会有同样的感受吧。他喜欢痛苦,喜欢恐慌,喜欢无助,喜欢所有来源于人的脆弱反应,只不过若是这份反应是由他施加他应该会更加亢奋。
这可能比普通的施虐癖要过激得多。
可以称得上是不折不扣的变态。
严锐也不永远是强大坚定的,至少他曾为自己非同常人的爱好而挣扎过。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过着近似于苦修的生活。他有严格的作息规划,用繁忙的学习和运动填满了自己的时间,他不接触相关的东西,不看sè_qíng影片,甚至从不认真观看任何一部电视剧,不自_w_e_i,用冷水来对付青春期常有的生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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