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
“......我问的是之前那句。”
“啊?”
肖绎站起身,坐到沈陌身边,看着沈陌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你说想重新开始,我说好。但总追着一个人跑,我也会累。我这辈子全部的容忍和体谅,已经都用在了两年前,耗尽了、没有了。所以,我先把话说在前面,我们在一起后,我可能会没那么体贴、缺少耐心,时不时还会想起旧账来跟你耍脾气,哪怕你流露出一丝想要结束关系的念头,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分手,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想尽方法挽留......这些都需要你考虑清楚,能接受的话,我们的关系就从现在开始。如果不能,不如当断则断。”
水色从沈陌眼里漾出,又迅速被覆上来的手心掩盖。沈陌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内心的热度足以催开出一朵花,对着肖绎伸出右手:“我接受,男朋友。”
那天晚上的谈话,止于交握的双手,手掌相贴,盖下一个不可反悔的章。沈陌回到苏州后,只歇了半天就迫不及待回去三愿花店上班。徐天和温晏明显感到沈陌的状态发生了变化,那个随和却漫不经心的沈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整天笑得像是天天中彩票的傻子。温晏只是第一天时好奇地看了沈陌几眼,就继续沉浸在自己隔绝的世界中,徐天没有长出厚道的基因,看着沈陌一把年纪却如同少年发情的样子就忍不住冷嘲热讽。在沈陌又一次满面春风送走几位买花的小姑娘后,徐天在一旁敲了敲桌子:“啧啧啧,这位同学,麻烦您那桃花眼再多眨眨,我看小姑娘都舍不得走了。”
沈陌怒目圆瞪:“老徐你说话注意点,我有男朋友了,卖花不卖身。”
“男朋友”三个字太刺耳,拥有三条单身狗的花店因为其中一条的突然背叛而起了内讧。沈陌在四目妒恨下,被迫连续一个星期一个人当牛做马干了三个人的活才将将让店主满意。
沈陌和肖绎磕磕绊绊地开启破镜重圆之路,两地分居的生活却仍未结束。肖绎在香港继续安稳地当他的总监,沈陌留在苏州,做一个业余翻译,每天在萧条的小花店和同伴c-h-a科打趣。一个太忙、另一个又太闲,于是沈陌依旧如同留守夫人一般,等待着肖绎不定期的过来相聚一两天。
这样的日子跟之前做火包友时同也不同。相同的在于内容,每次见面,主题都少不了先吃饭后上床,甚至有时候吃不到一半就吻到床上去。至于聊些阳春白雪诗词歌赋?不存在的。彼此的生活日常都在远距离时透过微信和电话线分享。有机会相聚时,除了偶尔被迫请老徐他们吃饭,肌肤干渴得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贴在一起,干尽低级趣味没羞没臊的事。
不同的在于心境,过去的龃龉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彻底遗忘,和以前的百依百顺相比,肖绎傲娇了不少,常常需要顺毛。但摆脱了心理包袱的沈陌,哄人技巧愈发炉火纯青、撒娇也显得浑然天成。更何况,沈陌看得出来。尽管当初肖绎答应重新开始时撂下一堆狠话,但真正相处,却始终在努力和自己一起找回原先相恋时的默契和温馨。那些偶尔的小别扭,只当是为重新出发的生活增加些别样情趣,是江南水一样的日子里温柔的波澜。
这天中午,徐天在观赏沈陌修剪玫瑰枝时愉快地啃掉一个半大鸭腿,擦了擦手,端着杯毛峰坐到沈陌旁边:“小陌子啊,手艺越来越好哦。”沈陌剜了徐天一眼,发狠地剪断手里玫瑰长长的枝杈。徐天晃着大长腿,闲极无聊,话题拐弯抹角往沈陌感情生活上引:“哥最近发现,你小子有情饮水饱,越来越滋润啊,这小脸,青春劲快赶上温晏了。”
沈陌简直无语,下巴冲着旁边坐着的温晏抬了抬:“大哥,他只比我小两岁好伐。”徐天啧了一声:“人家小晏爹妈给的底子好,跟二十出头一个样,能有幸跟他比,你可得好好感谢你家那位的滋润。”沈陌刚要接话,突然察觉“滋润”这个词有点歧义,联想到一些不可描述,耳根先泛了红。
徐天从调戏沈陌中得到了乐趣,自得其乐地笑了一阵,才正经了表情说道:“肖绎挺好的,还能和原来的人走到一起不容易,好好珍惜吧。”
沈陌笑了,放下手里的活,看着徐天:“你呢?都快成大爷了,回头草要不要吃?”徐天呵了一声作为回答。
自己幸福,就有多出来的好心希望身边的朋友也幸福,沈陌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徐天:“回头草不吃、窝边草吃不了,你就不会放眼广大天地?条件又不差,再拖真没人要了。”
听到此话,徐天笑得跟狐狸一样,凑到沈陌耳边,故作神秘地悄悄说了句:“你说的对,我打算找个肖绎那样的。”说完在沈陌发飙前迅速扯开俩人距离,随手从柜台上拿起一枝玫瑰,别在沈陌耳后,左右看了看,对自己的作品还挺满意。
“沈哥,祝你们幸福。”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传过来,沈陌看向举着一枝玫瑰递过来的温晏露出的笑,接过来找了个饮料瓶灌上水,连同耳朵上的花一起c-h-a进去,转身递给温晏,真诚说了句:“送给你,虽然不是桃花,但也沾点寓意,哥希望你能幸福。”
肖绎第一次跟着沈陌见家长时,饶是在职场上见惯风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也不由紧张的一个劲地喝水。张凤慧开门见了肖绎,听到那声“阿姨”,眼圈先红了,不住地说着:“好、真好。”张凤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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