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 鸾州城果然因为这件事情闹地有些大。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毕竟是换了父母官, 鸾州前太守在这里的评价很一般, 做过被人骂的混账事情,但以前也确实做过几件良心事情, 还没触碰底线, 属于那种在不在都行的官,他被换了这件事绝对没到群情激愤的程度,但是百姓们的讨论热情倒是高涨, 颇有几分看热闹的味道。
不过出乎傅知玉意料的是,百姓居然还有不少愿意站他这边的。
“昭王爷一向脾气很好的, 这次这么生气, 肯定是事出有因。”
“长得和神仙一样,祭祀的时候我还见过他一面呢, 真好看, 这样的贵人总是要讲道理的吧?”
“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好人!赶下去换个新的也是件好事!”
三天之后, 有的人也坐不住了。
邓、钱两家的家主都来了,傅知玉也是这么久之后头一次接了拜帖,正式见了这两位。
“江南毕竟是昭王的封地,我们这些人,确实也不好多说什么,”钱家家主叫钱满贯,是个挺吉利的名字,是个长着国字脸的男人,是那种一看便老实的面相,手上拿了一串佛珠,望着傅知玉,露出一个十分慈祥的笑容,“但毕竟刘太守是做了这么多年了,只是一时做错了事情罢了,罚了板子确实没什么,但撤职,就有些大了吧。”
他一来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这件事,虽然语气很好,但是说话的内容就不太客气了,仿佛他和傅知玉很熟一样。
傅知玉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做错了事情?钱家主倒是很清楚,你觉得他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呢?”
“刘太守都与我们说了,祭祀的事情嘛。”邓家主也出来打圆场,他是邓静河的父亲,原着里提他基本上都是为了完整邓静河这个重要配角的人设,这位生性fēng_liú,人到中年了,长得也确实很吸引人,和邓静河有六分像,只是身上酒味很重,傅知玉隔了这么远都闻到了,不知道他又是从哪个温柔乡里面爬出来的。
“您看,要不是说起来,我们根本就没发现祭祀上还有这档子事情呢,也没出什么岔子,最后不是也顺顺利利的了吗?”他接着和稀泥,“二月二龙抬头,如今正是吉利的日子呢,何必闹地大家都不开心?我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别把事情搞得这么严重,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们生意人也常说,和气生财,昭王爷,你说是吧?”
“我说,不是,”傅知玉没被他这冠冕堂皇的话绕进去,“他可是和我交代了,是你们两家在背后做指示呢,我还未去拜访,你们倒是先来了。”
“哈哈,”钱满贯干笑两声,“昭王爷说笑了,刘太守也说了,他那时候被冷水浇懵了,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胡话,没凭没据的事情,可不能胡说。”
“是吗?”傅知玉不接他们的茬,他在这个时候也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地说一些场面话,邓家主还想说些什么,傅知玉手上拿着的茶杯盖却掉了下来,摔地粉碎。
清脆的摔裂声音似乎是一个信号,在门口的士兵们便一下子抽出了剑,只是未有下一步动作。
一般来说,先礼后兵是大家默认的规则,但是傅知玉心里的气确实还没消下去,他在这个时候并不想和这些人讲道理。
“钱家主,我看你是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傅知玉道,“他已经不是太守了,你这刘太守的叫法,是也觉得我说的话没有用,是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钱满贯很快恢复了冷静,“您消消火气。”
“消不了了,”傅知玉道,“你看,我不过想好好在江南过日子罢了,是你们非要惹我的吧?”
“您……您讲话要有证据。”
“我讲话不用证据,”傅知玉看了他一样,“江南是我的地方,我觉得你们惹我生气了,就可以找你们的麻烦,懂?”
老话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不过若是碰到一条不讲道理的龙,事情便不是这么玩的了。
钱满贯手上转着佛珠,听了这一句话之后,那主子便停在这里了,他与邓家主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的意味不可形容。
这场谈话眼看着便是非常不愉快,但傅知玉也没拦着他们走。
但是他们走的方式有点不怎么好看,是被士兵们压着推出去的。
两个人前脚刚离开,元江行便从后面的屏风绕出来了。
“现在真不动他们?”元江行问他。
“嘴上是这么说,但你也知道,我不是这么莽撞的人,”傅知玉看了他一眼,道,“这地方他们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对鸾州太守可以杀j-i儆猴以儆效尤,但是遇见真猴了,便不能如此是随心所欲。但若我不说到这个程度,他们还真以为我是在小打小闹。”
钱满贯道貌岸然不说,看邓家主那个样子,一身的酒气便来拜访,恐怕来的时候,根本没把太守那件事情看得太重要,只觉得自己还好商量,换句话说,还是没把自己当回事。
傅知玉就是想叫他们知道,自己并不是好惹的人,每吃一份亏,都要找补回来。
如今自己是众矢之的,不像那时候在京城一样,往后一退是海阔天空,现下自己反而是退地太多,才教他们敢这么嚣张,什么y-in损的招数都敢用。
元江行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来一样,说道:“对了,我去翻过鸾州的卷宗,很复杂,整个鸾州从官府到下面都盘根错节,若是把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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