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疆,他住在高耸的白塔之上。因为南疆人相信,这座白塔可以更好的和上天沟通。白塔里设施很简单,大部分地方都空空如也,也没有床铺,只有完善的占卜用具。沈墨数十年如一日的过着苦行僧般的清修生活。
也是在这里学会了巫蛊之术和医术。
每年国祭之时,沈墨才会在行宫里住一段时间,下访到民间帮一些患有疑难杂症的百姓看病,若是治不好,便念一段往生咒,若治好,百姓就有如奉神一般对他更为恭敬。
唯一能和他聊聊天的只有南疆王。在南疆王还未成王之时就经常找沈墨玩,在上一任南疆王死后,他对沈墨说:“我爹死了,三年无祭事,我偷偷放你出去,你出去游历游历,总是一个人待在塔里,迟早会憋出病的。”
他那时有了自己的亲卫军,一吹蛊器便能现身的亲卫军。他在那三年里去过很多地方,学会了许多国家的语言。甚至武艺也在与各地武学的融会贯通中大有j-i,ng益。
三年后,他回到南疆,南疆王待他更加亲厚。
直到南疆国破时,南疆王找他,无奈道:“国亡便亡了,我这王上本来也毫无作为,只是百姓无辜,我拼死也要带他们逃出去。你帮我卜上一卦,算算生路。”
他算出来的结果是,西乃生门。
南疆王便带着大批百姓朝西边连夜潜逃,沈墨自己带了一队迎战六皇子。
可他活了下来,南疆王和大批百姓却在半路遭遇截杀,无一生还。
他听闻消息的时候差点疯掉,他是巫皇,是南疆万民敬仰的神,是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最高信仰,可他却因为一记错卦便生生断送了那么多人的生命。那时,他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怀疑,甚至以后再没卜过卦,连星星都不敢看。他恨自己,深恶痛绝地恨着自己。
每每入夜,一闭上眼就是遍地的尸体,是他南疆子民鲜血横流的怨怪。他日夜受良心谴责,饱受折磨。
那时,他决心查明国破缘由,找出叛军涌现的原因,给南疆王一个交代,于是便在左手小臂上用匕首划了一个圈,提醒自己,这是欠下的一条命。
苏云舒之前并未意识到,让沈墨帮助拥有灭国之仇的大齐人,做大齐国的救世主有多残忍,这下,他才想明白,沈墨究竟是有多大的勇气和善意才能包容成这个样子。
第二日,苏云舒醒来,沈墨已经走了,床上连余温都没有。只是那晚京都三十几处地方同时失火。失火的地方控制的很好,面积不大,与主宅相距较远,无人丧命,只有些有点轻微烧伤。
苏云舒知道,那些失火的地方都是关押南疆奴隶的场所。在南疆,若人死后不能被秃鹫吃掉,便要用火烧了,这样,死后的灵魂才能飞升上天面见天神。
最让市井小民津津乐道地是,这场突如其来的见了鬼的火情,三十几家主家都没追究,查都不让查,都说是自家人不小心导致的,像是极力掩盖什么丑闻。
可苏云舒却不愿就这么算了,他联系了二皇子,让他顺势查清,势力小的财阀都被收监,有些国之重臣无法动摇便只能罚款,这一下,收缴了大量金银财宝,赈灾款项竟就这么凑齐了。
二皇子忙着和四皇子斗法,盯着户部看这拨款给应湖区三城多少,给神木城多少。皇上忙着应付戎族求亲的使团,也没有机会再提修建道观的事。剩了个六皇子无聊的不知该干什么,天天来找苏云舒。
苏云舒为了找到四皇子染指星天鉴的证据,也是各处奔走,寻找在安c-h-a在京都的承渊阁眼线,打听消息。夜鸦那边上次被伤了元气,蛰伏许久,最近也有了蠢蠢欲动的势头。
所有事情积攒到一起,苏云舒觉得糟心透了。
但对于六皇子来说,最开心的是他终于见到了苏云舒的真容。一日,苏云舒刚从一个旧部那儿得知有一批夜鸦成员从京都出发,前往应湖区三城。思索着回到客栈后,刚把人皮面具摘下,六皇子便提着两壶酒找他。
一进门,六皇子对着他的脸吹了声口哨。
……
苏云舒无语,“谁教你的这个?”
六皇子挠挠头,嘿嘿一笑,“军中的人看到漂亮姑娘都会吹口哨。”
苏云舒觉得自己被一个傻孩子调戏了。
他打开一壶酒,香气浓郁,芬芳扑鼻,苏云舒笑了笑说:“这是个好东西,但是你以后不要跟着别人乱学这些,会被人打的。”
六皇子憨憨的笑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打过,那是个比你还好看的人。”
苏云舒挑眉,“比我还好看?”
六皇子点点头,一副要给你讲个大秘密的神情,“也差不多,你可能不知道,你让我救的那个南疆大祭司,那长相真是惊为天人,就是看起来特凶狠。我旁边的几个副官都被他的那股气势吓得一哆嗦。我不怕死啊,我就对着他吹了声口哨,他果然率兵来打我,我就且战且退,才把他引到中原的。”
苏云舒倒酒的姿势一顿,脸上的笑意也僵住,半晌都没再说话。
六皇子撇嘴,“你是不是不信?真的!那个大祭司虽然长得和我们不一样,但是南疆人本来就好看你知道吧,他在南疆人里相貌也绝不逊色!诶呀,下次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苏云舒苦笑着喃喃自语:“是啊,下次见到他,就知道了。”说罢,猛灌了一大口酒下肚。
六皇子神秘兮兮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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