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洁伊一眼。不过并未要求她离开。她查看一下床头的监控器,然后在拍纸簿上做着记录。“真奇怪,”她喃喃说道。“不过也难说。我觉得他好象知道你什么时候在他身边似的。你出去午餐的时候,他的生命迹象有缩减的倾向,可是等你回来以后又恢复了。我甚至注意到每回我们要求你离开房间时都有这种情形发生,陆少校对这些图表一定很感兴趣。”
洁伊瞪着那名护士,又望望斯迪。“他知道我在这里?”
“是无意识的。”护士急忙说道。“他不会醒过来和你说话,我们给他用了巴比安酸盐。可是谁知道他有没有感觉?你对他说了一天的话,对不对?也许在某种程度而言,他是听进去了。你对他一定很重要,他才会有这种反应。”
护士离开了房间,洁伊又目瞪口呆地望着斯迪。就算他感觉到她的存在,为何会对他有那种影响?这简直令她无法置信,因为斯迪从来不会在任何方面需要过她。他是喜欢过她,但他始终在他们之间保持一段距离,因为他无法用深情回报她,他也不让自己接受深刻的爱情。斯迪只希望他们维持一种轻松愉快,分手时也不会遗憾的感情。事情果然如他所愿,他们分手以后她也很少再想到他。现在她对他怎会又重要起来了?
这时她忽然明白了,笑了一声。斯迪不是在对“她”起反应,他是在响应针对他而来的人类声音和触摸。任何人都可以对他产生同样的效果。
一小时以后,她便把这番话告诉了陆少校。他端详着那些图表,不时若有所思地瞄她一眼。佛兰站在一边,小心地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不过他锐利的目光却没有错失一点蛛丝马迹。
“我认为我们不该忽视这种现象,葛小姐。”少校坦白说道。“他是对你的声音起反应;裴先生、我、以及护士小姐的声音都无效。柯先生昏迷的程度并不深,他自主地呼吸,并且还会有反射动作。假设他听得见你的声音并非不合理。也许他不能了解,也绝对无法回答,不过他非常可能听得见。”
“我知道他的昏迷是由药物引起的。”洁伊辩道。“用药以后,难道他不是完全失去意识吗?”
“失去知觉有程度上的不同,让我向你说明一下他的伤势。他的两条腿都折断了,不过并不会妨碍他将来走路。他的手和手臂上遭到二级灼伤,不过灼伤得最严重的部分是掌心和手指。他的一边肺破裂。最严重的是头脸上的伤,他的头盖骨折,脸骨碎裂。
“我们立刻为他的外伤施行了手术,不过为了防止他的脑部受到更大的损害,我们不得不使用大量的巴比安酸盐镇定剂。这药物使他处于一种昏迷状态。昏迷的程度越深,脑部的活动就越少。昏迷的程度部分决定于病人的耐药性,这是因人而异的。柯先生的耐药性似乎比普通人稍强,所以他昏迷的程度也就没有那么严重。再过一阵子我们就会慢慢减少药量,让他从昏迷不醒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得靠自己的力量恢复。不过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情况确实比较好。”
“你是说如果我待在这里,他会复原得比较快?”
少校露齿而笑。“没错。”
洁伊觉得又疲惫又困惑,她似乎已花了几小时在镜子迷宫中寻找出路,却发现自己一再被镜中幻象所欺骗。这不光是因为大家都坚持她留下,可以说部分得归咎她自己。每次她一碰触斯迪,体内就会涌上一种无可言喻的感觉。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斯迪似乎变好了,但究竟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她真希望他们没有把这个责任加诸在她身上,她不想留下,她对斯迪这种奇异的感觉使她岌岌可危。如果她现在就离开,那这种感觉就不再有发展的余地。可是万一她留下……这五年来斯迪改变了,现在虽然他还意识不清,她却已经可以感受到他的力量。如果她再度爱上他,可能就永远无法脱身了。
但要是她就此离开,她会因为没有助他一臂之力而感到内疚。
她不想离开,却又害怕留下。
佛兰看出她脸上的紧张。“我们到楼下走走。”他说道,上前挽住她。“你需要休息一下。待会儿见,少校。”
“我们急需和你丈夫……抱歉,前夫谈谈。我老是忘记。我们愿意不计一切尽快使他复原。”他们经过走廊时,佛兰说道。
洁伊双手插在口袋里,若有所思地放慢了脚步。“你们是不是要逮捕斯迪?”
佛兰毫不迟疑使回答了。“不是。”他斩钉截铁地说道。除了给斯迪提供最佳的医疗和保护之外,他们不会对他采取任何行动。佛兰但愿自己可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洁伊,但这根本不可能。“我们起先认为他只是不巧在现场出现,他只是个无辜的旁观者。但等我们调查过他的背景之后,认为他可能是故意到那里去的,他甚至可能是在目睹那次爆炸以后,想去救人。”
“完全正确?”
“是啊!很不幸,他记得的事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
他们走到中庭,佛兰替她开了门让她先行。洁伊找了个地方坐下。在此刻以前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有多疲倦,现在她发觉自己累得头晕眼花。
佛兰在她对面坐下。“我和我上司谈过,说明你目前的情形。”他开口道。“如果你不用再为工作的问题担心,你会留下来吗?”
她两眼一闭,揉着额头,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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