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把他弄醒了,要不然只怕麻烦,”谢清溪又拍了他的脸颊好几下,宋仲麟才幽幽地睁开眼睛。在他睁眼的一瞬间,一颗水珠顺着眉宇滑落到他的眼睫毛上,在眼睫毛上轻轻滚了一下,放落了下去。
最是少年风华。
谢清溪觉得自己家中已有各种风华正茂的美少年,按理说她应该对这种美少年会免疫。可是事实证明,没有人能抵御美色。
“你醒了,”见他终于真开眼,谢清溪还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宋仲麟这几日也不知过的什么的日子,如今乍一看见几个陌生人,整个后背都僵硬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连脸上都带着防备的色彩。
“你放心,要是真想害你,就不会把你从水里捞出来了,”谢清溪见他这么紧张,便猜测他这几日只怕一直都在追杀中被度过吧。
宋仲麟低了下头,待过了许久,才微微动了下嘴唇,说道:“谢谢你们。”
谢清溪思虑了一下,正想着要如何处理呢。毕竟要是把他带回去,肯定会让大哥哥他们知道的。于是她试探着说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我通知你的家人吗?”
不知是谢清溪的问话,还是说的哪个字眼触动了他,宋仲麟原本迷茫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凌厉,他几乎是反射性地说道:“不用,我不需要。我只要歇会就行了。”
“可是你受伤了,你的伤口在水里浸泡了许久,如今还瞧不出来,再过几个时辰只怕就会有炎症,你肯定还会发烧,”谢清溪看了眼他的后背,布衫从左肩开始被划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而此时虽已经不再流血,可是被锋刃割开的皮肉已经被溪水泡的有些泛白。
他的伤势本就重,如今再经过水这样的浸泡,若是不及时医治,只怕熬不熬得过今晚都是难说呢。
宋仲麟显然也知道谢清溪说的并不是在吓唬自己,可是如今他身负重伤,又被人一路追踪,只怕是再也逃不过了。
可是他一想到那血海深仇,牙关险些要咬出血来。不行,若是他如今就放弃,只怕再也没能人再报仇了。
“这块玉佩是和田籽玉所造,市价值一千两。我只希望姑娘替我找个靠谱的大夫,再给我一身干净的衣裳换了,姑娘的大恩大德,纪某没齿难忘,”宋仲麟此时浑身无力,却还是硬撑着将怀中的玉佩掏了出来。
这一路上,他没了银子差点连饭都吃不上,都没想着要将这枚玉佩当掉。可是如今这姑娘救了自己,又有求于人,他自然只得咬咬牙将这枚玉佩拿了出来。
只是他握着玉佩的指尖微微紧了下,这已经他身边唯一一件娘亲留给自己的东西了。
“你姓纪?”谢清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又想到他如今只怕真的遭遇了什么大难,竟是连真实姓名都不能同旁人说。
既然他不愿意说,谢清溪自然也不好直接逼问。只是一个从二品大员的儿子都有人追杀,可见他的仇家来头实在是太大,饶是谢清溪有一颗救苦救难的心,却也不敢给家中人招祸。
可是在明知有人要杀他的情况,将他强行赶出去,谢清溪自觉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所以说,心地善良实在是太亏了。
“宋公子,若是你连实话都不愿同我说,只怕我是不能救你的,”谢清溪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宋仲麟靠在树干上,震惊地看着谢清溪,显然是对于她准备地叫出自己的姓氏而震惊。可是在片刻震惊后,他先前放松的身体一下子又紧绷起来,警惕地看着谢清溪。可眼前这个长相甜濡的小女孩,虽然只梳着简单的花苞头,可是衣着华贵,此时看着他的眼睛也充满了镇定,以至于让人都不法将她当作小孩欺骗。
“你是如何知道我姓宋的?”宋仲麟反问。
谢清溪叹了一口气,这位宋公子还真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你先头既然自称姓纪,如今就该直接反驳到底,要不然就死不认账,结果别人刚说一句他就承认了。万一,她就是诈他的呢。
想到这里,谢清溪突然意识,她是不是不太适合出门。要不然每回出门在外,她都得遇见点事情呢。
“你父亲未胜任江南布政使时,咱们曾经见过数面,”谢清溪提醒道,又吐槽地想着,象她这么好看的小女孩,世间又能有几个,他居然还能认不出,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宋仲麟还真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待过了许久,才突然意识道一般,他刚要抬手指她,结果手臂太沉,只得微微苦笑了一下,喘了口气说道:“你是清溪儿,谢大人的女儿。”
清溪儿,每次谢清溪去宋府的时候,宋仲麟见着他都要用手捏她的苞苞头,只恨她当时年纪太小,根本反抗不得。
后来左布政使张大人致仕,而右布政使宋煊官升一品,任江南布政使的布政使大人,还是谢树元的顶头上司。
“原来是你,”宋仲麟微微笑了下,这才放心地说道:“你竟是长这般大了。”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显然是后背这么严重的伤势,让他根本说不了这么多的话。
“清溪儿,宋哥哥求求你,千万不能将我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宋仲麟此时无法,只得相信这个许久未见的小妹妹。
可是若是让她救自己,他又怕会连累了谢大人一家。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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