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仕文失望之余在这西河村尽头盖了三四进的院落,自己带着原配乔氏躲了进来,轻易不再与人村里人接触。作为一个男人始终都希望自己有个后,这狄仕文虽然灰心,但并不意冷,住进院后命家仆将外面两进院落收罗出来,供给过路行人歇脚避雨之用。总想着以自己的诚心打动老天,让老天可怜他给自己一男半女以继香火。
——这就是那个老头为什么会那样说的原因。
路遇怪人
这日这村头走来一个路人,只见此人拉尼邋遢得不行,走路一瘸一拐东倒西歪的模样,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那头发也跟秋天的枯草一样乱,脚上套着一双看不出本来样子的鞋,每走一步就发出嗤咔嗤咔的响声。
狄仕文难得出门访友一次,回家刚进村头就瞧见了这么一个人,看着实在可怜,命忠仆狄忠上前:“忠叔,你去看一看那个是怎么了?”
忠叔点点头快步前往:“这位老哥,您可是哪里不舒服?”那人摇了摇头不搭理忠叔,艰难地挪着步子继续往前。忠叔也是一个善良之人,别人不理睬自己他并不气恼,仍旧双手扶着那人问:“您是不是生病了?我主人家就在前面,带你去家里晚歇可好?”
一般人听完忠叔的话不说是感恩待德,最起码也会道一声,不想这样却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不嫌我脏?”
忠叔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骑在骡子上的狄仕文听完竟哈哈一笑,指着忠叔说:“这个朋友可真有意思,若是人人不梳洗不一样都会脏么?有什么嫌与不嫌之说?我看你好像身体有痒,不如去家里歇歇脚梳洗一下岂不好?”
狄仕文如此热忱,不想换来这人质疑,只见他脖子一梗,脑袋一扬,瞪着一双大眼冲狄仕文喊:“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狄仕文做善人做了许多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碰见,所以处理这些事来也算是得心应手。只见他矫健地从骡子上跳下,围着那个梗着脖梗儿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翻,笑笑说:“当然有企图!”那人眼中果然一动,狄仕文又是哈哈一笑,转头看着西河村说:“这村里人都知道我的企图。”
“什么企图?”许是那脖子酸了,那人将梗在左肩的头换到了右肩方向。
“为博美名!这,算不算得企图?”狄仕文相当大方地承认道。
不想那人听完也哈哈大笑起来,跳着脚地笑,笑够了还指着狄仕文喊:“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谁了!哈哈!你就是那个狄仕文吧?哈哈!”
“在下正是。”狄仕文倒是有涵养之人,此人如此无礼,他也未作生气,只是显得有些尴尬。
这次换成那人围着狄仕文看了,看见后嘿嘿一笑说:“你也不像生不出儿子的人啊!怎么会生不了呢?”
“你!……”纵使狄仕文再好的修养也不能够接受别人戳他的痛苦,只是有修养的人还是有修养的人,就是生气也骂不出人来,只得颤着指干瞪着眼而已。
那人嘿嘿一笑,连忙赔礼:“你别生气,我是专门说的!”看着狄仕文被自己气得不行,那人反而更加高兴起来,拍拍手又围着狄仕文转了一圈。看够了坐在路边的一个土堆上朝狄仕文招招手说:“来,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狄仕文竟然应了他的要求,不仅如此还跟他并肩坐在了那土堆上。
那个人看了非常满意,伸着自己的乌爪在狄仕文肩上拍了拍说:“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啊从这里往西走,一直往西走,不要停,到了时候你就会在你的前面看到一座玉皇庙。我给你说,你不要从大门进去,你从后门进。进去后啊在玉皇大帝金象后头找一个东西。我给你说找什么啊,金像后头的供桌有一个小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小瓶,那个小瓶就是让你找的。记住了?”
不等狄仕文反应过来,那个人就站了起来,拍了拍狄仕文的肩头呵呵一笑走了,那动作快啊,真的快啊,转眼间就离狄仕文二三十丈远了,接着不到一会儿就离开了狄仕文主仆的视线。
狄仕文揉了揉眼睛问忠仆:“忠叔,我,刚可有睡着?”
忠仆回答:“不知,老奴难道也睡着了?”
狄仕文转头看了看忠叔,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心头一颤,将那骡子牵过来翻身上去,对忠叔说:“你先回去禀告夫人,就说我还有事出去一趟,让她宽心我定早些回来,让她莫要担忧。”说完就驾的一声让那黑骡子子嗒嗒地跑了起来。
只说狄仕文骑着骡子一路往西,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记得自己回村时时近午时,到现在已经是日近偏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让他一直坚持着走,一直往西走,遇山翻山,遇水淌河,一直走到日落西山,眼前终于看到一个道观。
“啊!终于找到了!”狄仕文高兴之余并未忘记那个怪人的提醒,提缰上前绕着观外走了一圈,找着那个所谓的后小角门方才将骡子子拴在树桩上,自己悄悄地溜了进去。
进得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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