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渝可欣总是自顾自地跟在寒素衣的身后,也不管寒素衣搭不搭理她,她总能满不在乎地缠着她,而她也乐得被她缠着,如此也算一起度过了她短暂人生中最美好的那几年。
再后来,药王被毒,危在旦夕。
寒素衣眼看着渝可欣用剑冷冷地指着自己,她不知为何冥冥中早就猜到了,他们之间会有这么一天。于是,她不悲不喜,只是淡淡地看着她道:“渝可欣,是药三分毒,你我之间有什么差别?”
“你是杀人,我是救人,你说有什么差别?”
“可欣,你师父不是我毒的。若当真是我毒的,他怎么还能活着?你怎么还能捉到我?”寒素衣定定看着她,眼神里不由地透露出几分恳切,只是那时的渝可欣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全然没有理会这些。
“鼎鼎大名的朱砂血,除了你还能有谁?”
“你不信我?”
“你要我如何信你?”
寒素衣看着刺过来的剑,冷冷笑着,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那剑就这样直直穿透她的身体。
渝可欣看着她胸口绽开的红晕,藏在身后的手抖成落叶。
寒素衣本以为自己就这样死去了,带着莫大的悲哀与委屈,在感受了世界上最美的爱后,被处以接受世界上最深的恨。后来,她听说渝可欣最后还是出手救了她,并且那时她的表情很急切。
只是从此,一别两宽,江湖不见。也是那时起,寒素衣对这个世道有些失望,并迫于生计,替人做了杀手。
他们最后一次相见的时候,寒素衣因毒杀太子被关入大牢之中。她在牢狱中等了渝可欣十五日,终于把她等来了。
彼时,寒素衣双手被高高吊起,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抽成了烂布条,无依无靠地垂落着,但凡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布满了惨不忍睹的鞭痕。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裂开一个还算轻松的笑容道:“你总算舍得来见我了?”
渝可欣垂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目光直直看着她,冷冷道:“寒素衣,我来了,你知道的也该交代了吧?”
寒素衣看着她故意装出的一副冷漠模样觉得有些可笑,不急不慢地道:“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不知道你是指毒杀你师父的事儿,还是毒杀太子的事儿?”
渝可欣向前一步,看着此时的寒素衣有些愤怒地低吼道:“你终于承认了?”
“我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对你来说,可有什么区别?你不是早就认定了是我吗?”
渝可欣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一把抓过她的衣领道:“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寒素衣苍白的脸上,此时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情绪激动的渝可欣,依旧是一副不惊不慌的样子道:“我心肠那么坏,还需要别人来指使吗?”
渝可欣贴近她的脸,狠狠地道:“你若当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日,为何要救我?”
“呵,”寒素衣冷笑一声道:“大概是我脑子坏掉了吧。”
“寒素衣!”
“寒素衣,我们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渝可欣松开了拽着的寒素衣的衣领,低着头不再看她,眼神里尽是悲哀。
“渝可欣,我还想问你呢?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是蛇蝎心肠的毒妇?还是杀人如麻的混蛋?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毒是我下的,那你还会信守承诺,我毒几个,你便救几个吗?”
渝可欣恍然间回到了那些年少的时岁,曾经的承诺终是太轻,经不起考验。
“人,我已经救了。只是,你做的错事,也该算一算了。”语毕,渝可欣抬手抽出了一旁侍卫身上的佩刀,一步一步走近她。
寒素衣瞪着眼睛看着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渝可欣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刚一靠近她,便抬手一刀下去,寒素衣不禁“啊!”的一声痛呼出声。
断臂处,血流如注。寒素衣的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爬满额头,全身的重力都靠着另一只被吊起来的胳膊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似是凋零的花瓣,随风飘荡。寒素衣一直低着头喘着粗气,除了刚才的那一声喊叫,便再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渝可欣提起一口气,看也不看她一眼,手起刀落,另一只胳膊也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然后,抬手快速地在寒素衣的肩膀处点了两下,血便不再那么汹涌了。
没有了手臂,寒素衣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蹭了半天,才靠着墙壁坐直身子,看着她道:“行吧,渝可欣,我们之间可以两清了吗?”
渝可欣背对着她道:“以后好好生活,不要再做坏事了。”
寒素衣看着她的背影,终于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淡淡道:“没有什么以后了,渝可欣。”
渝可欣猛然回身,对上了她一双死寂的眼眸,心头狠狠地痛,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却被寒素衣狠狠地挣脱开了,寒素衣看着空张着双臂的渝可欣,冷冷地道:“别抱我,渝可欣,你砍了我的双臂,就应该知道,今生,我不可能再跟谁拥抱了。”苦涩的笑容挂在寒素衣嘴边,不知究竟在嘲讽谁。
渝可欣想要说些什么,却空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突然,寒素衣猛地呕出一口血,渝可欣一惊,心中不由地感到一阵不安:“寒素衣,你做了什么?”
寒素衣咳嗽了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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