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制人【3】
这女子霞帔翟冠,身穿一朱红锦缎金凤绣纹的衣袍,凤簪别于发髻,正是皇后的装束,听她说话,南琉璃便抬头看了一眼,只是这女子面上虽是淡淡得笑着,眼角却不见笑容。
皇后见皇帝沉吟,连忙向身侧案几旁的男子笑道:“枫儿觉得如何?”
一身墨色的北承枫正端了茶盅,只是若无其事得挑了杯里的茶叶,淡然道:“听母后的便是,儿臣并无意见。”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南琉璃一眼,语气淡得仿若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如此甚好。”皇后笑得欢喜,眼角却有一抹凌厉闪过。
又转头望向南琉璃:“此后,琉璃小姐便是我东宁的四皇子妃了,礼制上切不可怠慢。快快起身,到本身边来坐,让本瞧瞧。”
林氏千恩万谢得把南琉璃拉起来,一面谢恩一面把她推上前去,只是林氏面上的笑容僵硬,却不知为何。
初站到皇后身边,一股清雅的香气扑鼻,除了淡淡的梅香,还有一股异样的药香味,南琉璃心中一凛,柳叶般细巧的眉蹙起,再望向皇后时眼神蓦然犀利。
仔细分辨这股药香,却又寻不到了。
这香味,方才在于贵人身上也闻到过。
皇后仍是端坐着,浅笑盈盈得向她伸出手:“琉璃坐近些。日后做了四皇子妃,便是我皇家的人,莫要拘谨。”
她衣袖一动,那股香味又重了些。没等南琉璃说话,一直抚须观望的皇帝突然威严道:“朕与南家的协议是有朱砂痣的女子做太子妃,如今太子尚未大婚,朕怎能食言,让南琉璃改嫁四皇子,此事容后再议吧。”
案几上的墨衣男人放下手中的茶盅,着丫鬟续了水,依旧不发一言。
一提到太子,皇后的笑容愈发深了,慈爱的笑意从脸上荡到眼里,像是恨不得此刻就把太子拉到眼前儿似的,她呷了口清茶,茶盅掩住了她的神色。
“皇上,德儿今日不在中,不若哪天让枫儿和德儿一起见见南小姐,再做考虑,可好?”
当她是件商品可以用来交换吗?南琉璃冷笑,如果她没看错的话,皇后方才喝茶的一瞬间,眼神蓦然暗了,她极力想让自己嫁给北承枫,不知是偏向着她口中的枫儿,还是德儿。
只是现下,她更关心另一件事。
南琉璃探究的视线在皇帝和皇后身上转了一圈,垂眸后退两步,恭敬道:“皇上万福,琉璃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皇帝诧异地抬起头,头上的金冠随着他的动作轻晃了一下,皇后亦是挑眉望去。
天色渐渐暗了,人们抬着数盏灯一一放了,橘黄色的灯光迎着白雪红梅,一时间将这梅园衬得犹如仙境一般。
等皇帝点头,南琉璃不动声色地后退,这才说道:“琉璃先前来时,巧遇于贵人,蓦然见到于贵人小产,心中惊慌不安,当随母亲赴宴,得皇上关爱,心中的惊恐不安蓦然平息,琉璃来时,于贵人尚昏迷不醒,若是她醒来,只怕会比琉璃更加惶恐,琉璃斗胆请皇上移驾去探望于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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