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准备睡了,来关窗户的。”李青歌说着瞎话,并没有将手收回来,任由他温热的大掌暖着自己。
信她才怪!谁关个窗户,会在窗户边傻站着半个时辰不动的,还一脸失神地望天,满怀愁绪的……
可到底高逸轩也没戳穿她的胡话,只低着头,看着她白嫩嫩的小手,两指细细地在她掌心沿着那清晰的纹路轻轻地摩挲着,“睡不着?”
李青歌愣了下,忙摇头,“不是,我真的准备睡了呢。”她不由得猛地抽回手,笑容有些僵。
话说,她是不是又想歪了?瞧她那警惕的神色,高逸轩就知道,自己那句话让她想歪了。
“你是在担心宫里的伯母与画儿,还是怕我北国六皇子的身份?”盯着她的眼睛,他很严肃很认真地问。
话题一下子转得太快,李青歌怔愣着没有反应过来。
高逸轩又抓起她的小手,道:“如果是前者,那么,我告诉你,此事别担心,我会将伯母与画儿,还有那些你在乎的人,全部完好无损地带出宫的。”
李青歌心口忽地胀胀的,就像被什么突然填满……
“如果是后者。”高逸轩唇角一勾,突然笑了下,两指稍稍一用力,在她掌心轻轻掐了下,“你让我进屋喝口茶,我慢慢告诉你详情。”
“详情?”李青歌不解,还未答应他,这厮却已经身子一跃,自她身侧跳进了屋里。
“你……”李青歌瞪大眼睛。却见他手指一挑,窗户砰的一声关了个紧。
李青歌瞪着他,“我又没说我想听。”
“你想听!”他嬉皮笑脸地伸出两指,在她俏生生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下,转而优雅地坐到了椅子上,一手把玩着李青歌用过的茶杯,一边朝李青歌坏坏地笑,“你坐过来。”
李青歌并没有坐过去,而是一个人坐到了床头,摆弄着枕头,咕哝道:“你要说就说,不说,我可要歇息了。”
“呵。”高逸轩突然起身,朝床边走来。高大的身子突然朝李青歌覆了下来,完全将她小小的身子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你……”李青歌猛一抬头,就瞧见他邪魅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禁一阵口干舌燥,说不出话。
“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你还愿意跟我吗?”忽地,他往她边上一坐,几近惆怅地问。
李青歌狐疑,“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不知道。”高逸轩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苦笑,笑完,转脸看着李青歌,十分无奈的模样,“说真的,连我自己有时候都糊涂,我究竟是谁。高家浪荡的二少爷,北国神秘的病秧子六皇子,还有……”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下,眼底似有哀伤弥漫,“西陵皇族赫连清……亦是当今皇上赫连炎的胞兄睿王的私生子……”
“什么?”李青歌惊愕地看着他,迟迟回不过神来。
如果说,当初接受不了高逸轩就是北国六皇子,那么此刻她更接受不了,他竟然是那一夜之间被灭了门的睿王之子?
不是说睿王一家四百多口无一幸免,甚至连王妃养的波斯猫,廊下挂着的鹦鹉、斑鸠都被扭断了脖子?那么,他又怎么……
他竟然也是赫连家的人。
高逸轩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疲倦地靠在床头,抱着她的枕头,幽幽道:“曾经,我以为自己就只是高家的二少爷,可十岁那年,却又成了北国的天明皇子。原来我娘竟是北国陇裕太后的嫡亲侄女,亦是北国传闻中叛逃的皇后。直到我娘去世那一夜,我才知道,原来我爹不是高远,也不是北帝,竟然是死去多年的西陵睿王赫连清……”
“怎么会这样?”看着他疲倦又哀伤的面容,李青歌内心五味杂陈。
高逸轩的视线总算回到了她身上,长长吐了一口气,道:“十岁那年,陇裕太后接我回北国,赐我身份。高远于我有养育之恩,而西陵皇帝赫连炎……亦有收留保护我与娘亲之恩……”
“逸轩……”李青歌知道他心里肯定难受,这纠缠不清的关系,一定让他很痛苦。
“陇裕太后痛恨西陵,常常告诫我,若不是睿王勾引娘亲,娘亲便不会弃国,甚至弃了皇后之尊,与其私奔西陵,那么,我也就不会成为为天下人所不齿的私生子,永远有着见不得光的身份。所以,睿王一家惨死完全是活该。西陵皇帝念我是睿王最后一丝血脉,便留了我和娘的性命,将娘亲赐给了高远,却以妾室之名羞辱她不堪的过往。”
李青歌听到这里,心里一阵发酸。想着第一次见到的二夫人是那样的明媚,原来心里却装着这么多的苦楚,怪不得,自己进高家不到一年,二夫人便油尽灯枯。
叛国、弃夫、私奔,还有最心爱的男人因自己而遭遇灭门……
普天之下,竟然没有她容身之处。若不是因为那最后一点血脉,她怎能苟活于世?
“丫头,”忽地,他反手将她小手紧握掌心,看着她泛红的眼睛,轻轻地笑了,手指在她鼻子上刮了下,笑道,“这么着你就哭了?”
“逸轩……”李青歌眨巴着大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曾经,自己以为的那样没心没肺的大男孩,却原来有着这样一段心酸的身世。
高逸轩瞧着她的小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好了,叫你师父瞧见,还以为我又把你怎么了呢。”
“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他可真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说真的。”高逸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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