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唯有放弃了这个身份。
燕云歌缓缓垂眼,眼角扫向她脚边悲痛欲绝的莫兰,要说不忍心,也唯剩她了。
起身,回转,表情孤傲地迎接四双视线,四人都不言动,只看着她,整个祠堂安静地几乎以为断绝了气息。
伸手解衣,取下玉冠,去掉束带,一件件脱下,只剩白色中衣在身。燕云歌对着燕老夫人环身行礼,老夫人脸
色铁青,伸出手指怒指着她,嘴唇颤动,却是发不出声音。
再转身,对着莫兰三跪深深拜下,莫兰双目淌泪,闭唇不语。再转身对着张妈一拜,谢她这么多年来照顾,恳
求她替她照顾好母亲。张妈不敢受拜,掩面哭嚷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再起身,直接散发素衣出门,从头到尾,燕云歌未言一句。
身后燕不离声音颤抖的怒骂着:畜生……真是畜生……
祠堂内乱成一团,燕云歌一步迈出门槛,竟觉眼眶湿润。
步步迈出,前方是神情肃穆的无尘和尚。一袭披风披上身来,季幽口称小姐却无语,眼顿时就湿了。
燕云歌为她抹泪,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季幽哽道:“是无尘师傅说的。小姐,我们已经把你的东西都搬去燕楼了,文香也去了。”
燕云歌点头,然后看向无尘,双目如水,轻轻道:“头发松了。”
无尘心里一紧,念了声佛号,没有敢言。
深夜,燕云歌跪在蒲团之上,双目紧闭,沉默良久。
无尘站在身后,替她拢起长发,什么都没有说。
翌日,燕相府大小姐病重的消息在京里流传。
秋玉恒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心情甚好的还哼着曲,木童手里拿着张纸条愁眉不展。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秋玉恒笑问:“手上拿着什么这么好看?谁家的消息?”
木童犹豫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试探:“少爷,您之前不是还很讨厌燕大小姐么?您现在三天两头的出去,不是
去瞧她吧?”
秋玉恒想起以前放过的大话,面上表情极为不自然,嘀咕着:“我去瞧她做什么,这人与我八字不合,瞧一回
我便要气一回。”
两人一起长大,明为主仆,私下偷鸡摸狗的事没一起少干,木童哪能瞧不明白主子是在口是心非,捏着消息纸
心里暗暗叫苦。
秋玉恒发现他不对劲,从他手里抢过消息纸,不满道:“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少爷您先做好准备……”
木童话音未落,有小厮在门外通禀:“少爷,老爷夫人有急事相请。”
木童神色一凛,秋玉恒才看了个头,不由作罢,急匆匆跟着小厮去了书房里。
秋夫人满面愁容,将一封书信交给秋玉恒,道:“刚收到的。也是个命苦的姑娘!唉……你们看看吧。”
秋玉恒看罢,如遭雷击般傻在那,秋夫人蹙了眉,秋鹤只轻叹一声。
“燕大小姐病重,恐回天乏术,燕府不愿意拖累你,已经将婚书退回,对外也会说是他们的过失,不会影响你
的名声。”
秋夫人不悦道:“说什么不影响,我们恒儿的名声被他们拖累的还少吗?先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就拿这次来
说,只是病重,又不是没的治,他们却自作主张对外宣称要退婚,致我们将军府的名声于何地?”
秋玉恒捏着书信的手颤抖起来,当机立断,“娘,我不相信,我这就去找她。我前阵子才瞧过她,她那会还与
孩儿有说有笑的,哪里有生病的样子,我不相信。”
秋夫人也是心焦,点头同意下来,“库房里还有几支化了形的人参,你一并带过去。”
秋鹤目光微闪,建议道:“别这么贸贸然去,还是由我先去打听一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秋玉恒却是等不及了,表情崩溃,声音拔高,“爹,不能等,如果我们慢一步,她明天可能就死了。”
他这话没头没脑的教人听不明白,秋夫人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秋玉恒还不敢肯定心中的猜测,只是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摇着头,突然恳求道:“娘,孩儿很喜欢
她,孩儿不想退婚,您千万不要答应燕相那边,好不好?”
“孩子,现在不是我们肯不肯,而是燕相府那边要退婚。”秋夫人瞧着他可怜,又问秋鹤,“老爷,不如由我
携恒儿上门一趟去探望一下如何?”
秋鹤点一点头,“也好,你们去吧。记住两家情谊尚在,千万客气着些。”
秋玉恒回房,双目再也忍不住地红了起来,木童瞧得心惊,少爷这样子他何曾见过啊,就是曾经被老爷追着打
了三条街都咬着牙没哭的倔脾气,这会居然要掉泪了。
木童心惊肉跳之下,细细告知秋玉恒今早得到的消息。
没多时,秋玉恒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是燕相,一定是他!”
她曾说过,她或许有一日会突然消失在这天地间,当时他想不明白,现在回过味来,猜测定是燕相又利用她做
什么事情,然后见势不对,牺牲了她!
那头秋夫人准备妥当,来到秋玉恒房里,刚好瞧见他在抹眼泪,失声叫道:“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没影子
的事情你哭什么。”
“娘,你放心。我不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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