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眼里,是兄妹俩起了争执,她不依不饶,桓猊不仅肯给个台阶,而且又主动来求和,这对他大司马而言,显然是不可思议的事,可事情不是按这样的说法分清的,他真正想要的,她给不起。
芸娣道:“你这话不该跟我说,得去提醒大兄。”
月娘听她话里有一丝余地,遂笑道:“可这枝头儿,得三娘子您先递出去才是。”
芸娣遣退婢女,独自在屋里小憩,近来她身子越发重了,少不得腿酸脚乏,精神也不好,睡了会就醒来,给孩子缝小衣,帕儿掉地上,她弯不下腰,本想唤小春进来,这时一只手先捡起来。
桓猊先一步将捡起来的帕儿给她,忽然抬起她一只脚,要脱下她鞋履脱。
“你做什么!”芸娣还没诧异他忽然出现在内院,连忙推开他,很不客气。
桓猊依旧岿然不动,将她一只鞋履脱下来,又从袖口掏出一对新的来,鞋面上绣着花枝,崭新好看,芸娣心中一软,双脚上被他套上鞋履。
桓猊显然第一次做这事,手掌又是专门拿惯大弓沉箭,动作难免显得笨拙,但他又是那么诚恳细致,仿佛有十分,就有十分的愿意耐心。
之后桓猊扶起她,“起来,走两步试试。”
芸娣被他搀着慢吞吞踱了几步,感觉脚上的一双鞋履比之前更轻了,也不挤着慌,这才明白了桓猊的用意,不免诧异他的细心。
这几日的确觉得双脚变肿,走路嫌累得慌,不大爱出门,见他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只有一回,想来小春搀扶着她,被他瞧见注意上了。
桓猊微微错开她觑来的眼,低声咳嗽了声,耳根有些红,“你看你只顾着给孩子准备,也不注意自己。”
桓猊这样罕见的娇羞,芸娣忽然也觉得不好意思,一时二人陷入微微的沉默,所幸此时快要进膳,打破这种越发微妙的气氛。
进膳过后,桓猊还有公事,就不留了,说是近来得了样好玩意儿,晚上再过来。他这是试探,芸娣听出来了,没拒绝。
等到天昏昏时,芸娣已入了梦乡。
梦境连着现实,接连做了两场羞耻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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