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房间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余景秋忙着招呼大家,端茶递水,安排人落座,见路审言拉着明朗进来,余景秋见怪不怪,大家也心下明了似的,没觉得怎样,那会儿他俩的事多少在众人印象中有点模糊的影子,只是后来听说闹翻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还在一起么。
许久不见的人,路审言脸上带笑一一寒暄,垂在桌下攥紧的手却没有松开,轻轻摩挲着他清瘦的手指。明朗脸红了好一会儿,自己都觉得有点烫,抬眼瞪他又挣手,只见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发亮,算了。
彼此聊着这些年的变化,余景秋偷偷拿眼瞟门口,江大小姐还没来,正悄悄吩咐人准备去接,突然房门一敞,江丹一身红色长裙,手里拎着包闯了进来,先是瞪了路审言一眼,然后绕过去站到了明朗旁边的余景秋旁边,余景秋被她盛气凌人的目光一盯,顿时自觉地站了起来,忙不迭地说“坐,坐。”
明朗这会儿抽回了手,被她和路审言夹在了中间,暗暗想,你俩最好都给我消停点,觉得不放心,又各自给他俩发信息,“好好吃饭,不要做幼稚的事情。”路审言回了个拥抱,冲人眨了眨眼。
江丹越过明朗冲路审言冷哼了一声,突然看到了背后墙上挂着的红色条幅——那个余景秋引以为傲的东西。江丹一看之下差点没绷住笑,奶奶的,谁弄的这玩意,是专门给本小姐拆台来的么,这么逗呢,还“老朋友,新感觉”,深深闻到了一股中年男人的气息,表情一时间难以形容的j-i,ng彩。
“明朗?”一个声音叫他,明朗抬头,竟然看到了许久未曾谋面的人。
“蓝澈!好久不见。”明朗寻声看到了人,果断抛下了路审言,起身找对面的蓝澈聊天。
“你头发短了,人更j-i,ng神了。”明朗看着人明媚地笑。
“哪里,你一点都没变。”对面的蓝澈也温暖地对他笑着。
蓝澈长了一张雌雄莫辨堪称惊艳的脸,笑起来嘴角边那个深深的酒窝便出现了,见生人也总是微笑着,让人莫名觉得亲切。蓝澈家里从他父亲往上数,四代都是省内名中医,母亲是搞京剧表演的,蓝澈从小便有登台的经历,有一次在学校年末演出上,蓝澈上了妆演了一回《霸王别姬》,惊艳全场。这人从来举手抬足间都带着一股子沉稳淡定的气度,跟他的长相反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人以类聚,见了几次,蓝澈也对温和的明朗存了好感,觉得他人疏朗好看,脾气也好,好像从来也不跟人生气似的,一点也不像他身边那个叫什么言的。
旁边什么言这会儿已经感觉不好了,江丹还没送走又来个蓝澈,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那会儿在学校,就是他吧,整天挂着一副优越的表情,还老爱拉着明朗干这干那,自己找明朗有事,好几次都是被他给搅和的。他丝毫没想起来自己当时也是一副优越的表情,自己也经常找明朗。反正路审言那会儿已经自觉把横在他跟明朗之间的人当成了不怀好意的家伙。
江丹扫了他们几个一眼,哦,蓝澈那会儿好像跟我们玩过一阵子,不过后来听说从学校搬出去住了,不怎么见面了,身边人来人往,自己好像真的就剩了明朗。欸,路审言那是什么恶劣的眼神,跟饿狼护着宝似的,要拿眼神凌迟了跟明朗说笑的蓝澈。又好死不死地瞥到了那个条幅,到底谁挂的那个搞笑的条幅?
余景秋见人到的差不多,赶紧起了菜,倒满了酒。路审言出国几年,其实很少喝酒,架不住大家许久没见,你一杯我一杯地互诉起了陈年的衷肠,酒酣耳热中,言欢过往。席间只有明朗和蓝澈隔着老远遥遥举下杯,喝自己的酸奶,又在周围人的推杯换盏中,不时说上两句话。
路审言看他俩不一会儿竟然互留了电话、微信,一晚上的笑脸还是没绷住,一边喝着敬过来的酒一边甩给对面的蓝澈两记眼刀。
蓝澈看着他笑笑,这人这么幼稚,明朗为什么会喜欢他,手机嗡地响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不要喝酒,结束喊我,去接你。”“知道了。”蓝澈回了信息,心头浮上了一丝柔软,谁入了谁的眼,谁又上了谁的心,那都是命中注定的事,跟他是什么人没有关系。
路审言今天的表现可以称得上乖巧,除了没忍住给了半路杀出来的蓝澈两记眼刀,一晚上对江大小姐倒是满脸笑意,嘘寒问暖,还殷勤地给大小姐倒水倒酒,招呼得颇为尽心,又在江丹诧异的眼神中把杯中酒干了个j-i,ng光。
明朗看了看路审言,这是唱的哪出,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刚才的警告管用了?路审言知道他俩的关系,自己要找回明老师,绕不过江丹这儿,敌人在明处总比暗处的好,收拾好心情全程陪着笑脸讨好敌人。
江丹喝了他倒过来的酒却心道,黄鼠狼给j-i拜年,能安什么好心,不过既然人家给自己下台阶垫了石头,就算是为了明朗,也不能让人下不来台,于是打定主意今天晚上除了继续不给他好脸色看,不额外找他麻烦了。
那边余景秋招呼着大家吃好喝好,喝了好几杯心跳加快,举着杯子鼓了半天勇气终于凑到了江丹面前,“丹美女,赏脸喝一杯吧。”表情说不出来的认真。江丹看了他一眼,这人是谁,也是我们同学么?说了声“好”,仰头把自己面前一杯酒喝了不再看他,终于忍不住问明朗:“谁挂的那个条幅?”
“什么?”明朗进来就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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