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和我一起惊呼的是麦子杰,他看看我又看看易伟,突然来一句,“所以你才不回老纪身边的吗?”
我瞪麦子杰一眼,又看看手中拿着的花,再看易伟,他实在是个神人。
我不奇怪他会说这样的话,只是奇怪他怎么可以用那么平静的语气来说如此重要的事,就像在说:“,我还不相信呢。”
纪明宇听他这样说,马上点头,“你现在知道我受的委屈了吧,我和她在一起,都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好不热闹。
我知道,对于他们两个来说,这不过是一场不用花钱就可以欣赏的好戏。
而我,我恨自己是戏中人。
为什么对这件事介意,我有一百条以上的理由,可是没有一条可以拿出来和别人讨论。
我总不能说同样的话我亲生爹对亲生妈说过,因为她拿钱出来帮他解决了危机,当然她爱他,于是他向她求婚,然后有了我。
可是,没过几年,他终于成功,却发现只有报恩的心没办法维持一段婚姻,特别是在他遇上所谓的真爱后。
男人要变心,任何事也可以是理由。于是她最初对他的帮助,变成了别有用心,她陪他一起走过的艰难岁月,都变成阻挡他追求幸福的荆棘。
再过了几年,我慢慢长大,因为离婚时分得的财产,母女两生活算稳定。
偏偏她又碰上一个男人,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那一年我已经十岁,母亲给我穿上漂亮的裙子,带我去见他。
小小年纪,我已经知道他对她重要,所以一见面就乖巧的笑。
他绝对是一个漂亮的男人,长得漂亮,说话漂亮,办事也漂亮,他一见我就蹲下来扶着我的肩,看着我微笑,不忘当着我的面向母亲夸我聪明伶俐。
可是,他对我们好也是有原因的,当时他急需一笔贷款,向我母亲工作的银行申请,可是条件不够被拒。
他们两个因此相识,最后是我母亲把房子抵押出去,这才救了他一命。
于是,历史重演。
不同的是,他没有成功,他的工厂在苦苦挣扎了两年后,宣告破产,他不甘心承受这样的结果,于是,在某一天早上,和家中仅余的那点财物一起消失。
因为这样的打击,我母亲抑郁成疾,终于在3年后离开了人世,她去世时我16岁,而她自己,尚未过38岁的生日。
她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付出,甚至没想过要他们回报,是他们口口声声说要报答她,照顾她的一生。
想起母亲,八月的天气,我却突然觉得冷。
有阳光从窗户里;进来,我伸出手去,想要寻求一点温暖,整个人却发起抖来。
是纪明宇先发现我不对的,他看着我的脸,对麦子杰说,“快去叫医生,她看上去很不舒服。”
是的,我很不舒服,突然间,我的那些伪装统统离我而去,我只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
纪明宇被我吓到,他走到床边,伸出手来试我的温度,“阿果,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焦虑。
我看着窗外的**蛋花树,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为什么叫它**蛋花?”
“什么?”话题转移的太快,纪明宇有点反应不过来,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
“叫**蛋花吗?”他看上去比我还白目,“很形象啊,你看白色花瓣黄色花蕊。”
他认真看花的一瞬,我终于忍不住眨眼,两滴泪飞快的从睫毛上滴落下来,滴到粉红色的床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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