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然,殷然!”离忧急急冲上前去,一股气浪扑面而来,排山倒海的火光向她压来:“不要!”一声惊呼,猛然惊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前再无火光,入目所见是紫色的纱幔垂挂在宽阔的雕花大床四围。柔软的丝缎锦被上绣着大朵大朵的富贵牡丹,虽只覆盖在腿上,却依然让她觉得闷热,仿佛是置身在火海。再看看自身,穿着的是一身白色的织锦睡衣,一头长发凌散地垂在身前,额头垂下的碎发被汗打湿粘在皮肤上异常难受。推开被子,透过半透明的纱幔看到是个宽阔而致的屋子,明媚的阳光从敞开的朱窗前照进汉白玉铺就的地板上,床边依稀有人影晃动。却在此时纱幔被人挑起,露出个年轻清秀的女子面容,看到离忧坐在床上,先是一愣继而欢呼道:“太好了,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紧接着便见四五个装女子,跪在床前齐声呼道:“奴婢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我这是在哪里?你们又是谁?”虽然已依然能猜到,却还是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方才那个打帘的女禀道:“奴婢回禀公主,公主这是在重华殿,重华殿是陛下赐与公主的寝。奴婢们都是公主的贴身侍婢,奴婢名唤青莲,公主有事尽可吩咐奴婢。”
世人皆知,重华殿向来是历代皇后的寝,而历代皇帝的寝则在九华殿。所谓的九重阙,便是因此而来,意为帝后凌驾于一切之上。只是如今这重华殿却成了公主的寝,却又是何意?
“没想到一觉过后,竟已回到了长安。”离忧缓缓地起身,白皙的双足踏在光洁的汉白玉上,一片冰凉,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一个女急忙捧来绣鞋,卑躬屈膝地跪在地上服侍着她穿好。其他的女也拿来了衣服,替她穿戴。青莲在整理衣襟时触到离忧肩胛外的伤口,痛感传来,离忧皱眉轻哼了一声。众女见状,惊慌地跪下,青莲的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口中一个劲地道:“奴婢该死,触到公主伤口,请公主饶命。”
离忧隔着衣服,抚着隐隐作痛的伤口,想起之前种种,心头又是一痛。她抬了抬手道:“起来吧。这伤口又不是你造成,如何能怪你?你叫青莲是么?我昏迷了多久?”
“公主两日前回,那时便一直昏迷,之前昏迷了多久奴婢也不知。只听太医说公主流血过多,经过调理原本早就该醒,却因意识不愿醒这才昏迷了过久的时间。”青莲小心翼翼地回道。她是不久前从浣衣房调来重华当差,当时浣衣局的姐妹们羡慕她,可是她心里知道浣衣局的劳作虽苦,但好歹安稳,不像在主子面前,一不小心便会祸及己身。没看见那一晚,血流成河么?曾经在琼华听差的女如今全都成了枉死鬼。她本已足够小心,却还是触到公主的伤口,原以为一场责罚是少不了的,未想到竟能如此轻易的过关。青莲在心中暗自庆幸,看来这回是摊上了个好脾气的主子。
须臾,衣装头饰已穿戴完毕。离忧低头自审,总觉得那华丽的衣服上少了些什么,看着有些别扭。皱眉一思,忽地想起了什么,捏着青莲的双肩,急道:“我原来的衣物呢?我的红绫呢?”她乃习武之人,手劲自然大。青莲只觉双肩似被铁钳钳住了一般,疼得她滋牙裂嘴,话难出口。直到旁边的女捧出了离忧原来的那身衣物,她方才恢复了平静。青莲轻吁一口气,看到离忧轻柔地抚着那一个红绫时,眼神中闪着复杂着神情。她心中满是不解:以公主之尊什么样的绫罗绸缎没有,为何偏对那条旧兮兮的红绫如此钟情?离忧扯下身上的紫色披绫,将那条旧红绫披上。旁边的女虽觉得与她那身华衣不相衬,却也不敢出口相劝。青莲又抱来了个红木匣子,递上前道:“公主,这些东西是当日慕容大人特竟交待,公主醒后便交还给公主。
打开匣子一看,里头摆满大大小小的瓶子以及银针、暗器。那些女们不知是何物,离忧看后却是展颜一笑。未料到慕容海竟还是是如此心细,知道把她的毒物毒针保留好。将那些东西一一收进袖中,又有女送上清粥。之前未察觉,看到食物方才觉得腹中空空,浑身虚弱无力。连喝了三碗粥,这才觉得肚中好过了些,动了动手脚,除了肩胛外的伤口隐隐有些痛外,并无任何不妥。
青莲劝道:“公主大病初愈,还是再上歇息一下的好。”
当真是把她当成娇滴滴的公主了?离忧无声地笑了笑,搁下了碗,问道:“他在哪里?”看到青莲满目不解离忧又道:“我说的是江霆,他在哪?”
青莲先是一愣,继而想到江霆便是如今的新皇,心头却是一凛。虽然是公主,但直呼其名,分明是大敬。青莲低声地道:“回禀公主,现在是巳时,这个时辰陛下应该在墨华殿接见大臣。”
“我对中的路不熟,你带我去墨华殿。”
“觐见陛下需得先递名牌,得陛下恩准后方可觐见。公主先请稍后,容奴婢先去递牌。”
“哪来那么多破规矩!你直接带我去就行了!”离忧说罢转身便朝殿外而去,青莲却急忙挡在她身前,劝道:“公主,皇家的规矩不可违背,否则陛下怪罪下来……”
离忧怒咤:“罗嗦什么,前头带路!”青莲吃她一瞪,心头一禀,急忙跪下来请罪。
离忧语气一缓,道:“要怪罪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只需前方带路即可!”
穿过蜿蜒的九曲长廊,走在平洁广阔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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