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踩出去都像是一根尖针般扎在他的心头,扎得他心痛不已。
会见厅是原有的舞厅改造的,除了在大厅里增加了铁栏杆和会见室之外,卫
生间还是在原有的位置,从大厅的长椅看过去刚好是一条直线,所以他就这样看
着许茹卿的倩影越走越远,然后消失在一扇门后。
文龙浑浑噩噩地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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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不知道究竟坐了多久,他的耳朵、眼睛、鼻
子及其他感官似乎失去了作用,铁栏杆后的狱警们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他却像副尸体般毫无动静。他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也没有心思去关注身边
的一切,脑子里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似乎他的心神都随着那个远去的女人,不知
被带到了哪里去。
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做些什么?文龙脑中不停地回荡着这些,像是有无数个
小人在齐声说话般,叽叽喳喳地吵着,令人头昏脑涨,直到他的视线无意中扫过
地板上的一件事物。
一条薰衣草紫色的丝巾静静地躺在地上,这条方形丝巾显然是用高级的桑蚕
丝制成,丝巾当中绘着写意花鸟草木图案,四角用金线绣着一个精致典雅的字母
「h」,泛着淡淡而又润泽的光华,那式样即雅致大方又庄重高贵,一看就知是
成熟的知识女性饰物。
的确如此,丝巾的女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足以驾驭这方丝巾,而且不
久前他还亲眼目睹这方丝巾系在她颀长白腻的脖颈上的画面,这一定是她在起身
时不小心滑落的。
文龙像是牵线木偶般,俯身拾起了这方丝巾,握在手中的感觉同想象般的丝
滑柔软,他将其凑在鼻间细细一嗅,淡淡的elno。5香水味道飘入
鼻端,似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他身不由己地抓着丝巾在脸上摩挲,好像
在抚摸某人如丝般润滑的肌肤,似乎通过织物可以感触到她身体的温度一般。
但他突然愣住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图画,那丝巾下方如天鹅般的长长
脖颈,白得透明的肌肤上分布的几处红痕,就像是一张张丑陋的小嘴般,张牙舞
爪地在他面前晃动,好像在嘲笑着他。
「你算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一个野小子罢了……」
「别想太多了,她只不过是在利用你,不可能会爱上你的……」
「她有丈夫有孩子,一切都会回到原样的,你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
这些声音令文龙心烦不已,他想要将它们挤出脑海,但他的努力并不奏效,
他越是刻意不去想它们,它们就越发顽固地从脑海深处冒出,翻江倒海般重复着
这些噪音。
铁栏杆后的狱警们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大厅长椅上的那个大男孩,此刻已
经是面红耳赤、额爆青筋,好像正在极力控制将要爆发的怒气一般,他的一只手
垂在膝盖边上,握得紧紧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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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里拽着一团什么,从拳头缝隙里露出的一角薰衣
草紫色的丝织物,似乎在不久之前,还系在同行的中年美妇人脖颈上。
此时是下午3点左右,距离会见结束还有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今天下午只
接待了2个探访家属,中年美妇人花了将近1个小时,另外那个女孩刚进去没多
久,等她出来后就可以完成今天的排班了,狱警们的心思都飞到了接下来的生活
上。
不是在讨论食堂的饭菜,就是在找牌搭子和麻将脚,虽然这里的工作环境就
跟度假村差不多,但毕竟离城和都市生活太远,有些事无聊起来也是相当无聊
的,当然工作也比较轻松,这些犯人都属于素质较高的阶层,只要对他们稍微尊
重些,管理起来并不困难。
所以,狱警们并没有注意到,大厅那张长椅上坐着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
起已经不在原位上了,他们也没有看到,那个大男孩正抓着什么走向卫生间的身
影。
大男孩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却都迈得很大,没几下子就走到了卫生间门口,
只不过他却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女厕标志的那扇门前,而且从他的神态上看并不是
走错了。
卫生间门是虚掩着的,文龙手一推便开了,到了此处他的步伐却慢了下来,
之前满腔的怒火并没有平息,但举动却不那么毛躁了。
这个卫生间到处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整个结构是上个世纪的风格,墙壁上
还贴着红砖拼成的语录:「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一排半人
高的洗手池贴着白瓷砖,跟他脚下踩着的地板一般,已经泛黄并略见裂痕,但总
体来说,女厕的卫生条件还算清洁,也没有什么异味。
洗手池对面用砖墙隔了两个厕位,木质的厕门上刷着青绿色的油漆,最外面
的那扇门并没有关上,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里面空荡荡的厕位,虽然这里的设施都
很陈旧,但抽水马桶倒是挺新的,好像刚更换过一般。
文龙现在已经确认无疑,许茹卿应该就是在最靠里的那个厕位里,不过他却
不知该如何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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