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牢记何城叮嘱的用餐流程,首先端上浓汤,然后是主菜,最后是甜点,很完美,用啤酒和油作为装饰,再加上何倾要告诉我的好消息,我很期待。
享用甜点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地问何倾:“什么好消息?”
何倾微笑地看了我一眼:“你猜猜看。”
我满怀期待道:“一支香奈儿口红?还是一个lv手袋?还是一瓶法国香水?”
何倾满脸黑线道:“你还真是物质化。”
我何倾的头:“开玩笑的啦。”
何倾郑重道:“轻轻,这些日子一直这么忙,就是想把公司卖了去中国创业。”
我愣了好久,仔细揣摩何倾的话:“你要和我回中国?”
何倾点点头。
我拒绝道:“不行,何倾。你不能为了我这样。”
何倾握住我的手:“你在担心什么?轻轻。”
我央求道:“何倾,我可以留在德国陪你的,只要我们结了婚,我就可以申请在德国的。”
何倾问道:“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你妈妈一个人留在中国怎么办?你们中国人不是讲究百善孝为先?”
我说道:“可是,你怎么办?”你的主治医师在德国,你的病怎么办?在中国买不到药怎么办?可是,我不能说出口。
何倾走过来,轻轻拥住我,亲了亲我的额头:“什么都不要担心。”
我有些哽咽道:“何倾,你要好好的。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
何倾的声音很轻,却坚定:“好,我答应你。”
我想,我有必要做些什么了。
第一件做的,便是找到何倾的主治医师。
我试着拨通了l原来留给我的号码。
“gute。”是l的声音。
“gute。”
“你是陆轻轻?”
“感谢上帝你还记得我。”我有些兴奋。
“当然,情敌的声音怎么能忘记?”l说道。
“我们能出来谈一谈吗?”我试探道。
“何倾不是和你在一起了吗?”潜台词是你还想干什么?
“我有些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才开口道:“那好。明晚7点gugel。”
“好。”那里的菜可不便宜,克林顿和柏林市长klreit到过的这家菜馆有名人效应。
等到l踏着高跟鞋娉娉婷婷的走过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手表,8点。
她坐下:“不好意思,迟到了一会。”一个钟头也叫一会儿?我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我笑道:“没事,我也刚到。”
等到用过甜点,我才开口道:“l,你爸爸是何倾的主治医师吧。”
l看了我一眼:“嗯。”
“我想和你爸爸谈谈。”
“你要知道,医生不能透露病人的病情的。”l瞄了我一眼,“真不知道rk是看上你哪点了。”
这不是一个因果关系的句子,但是我也只能讪笑:“你能给我你爸爸的联系方式吗?”
l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份a4大小的文件递给我:“这是我从我爸爸那里偷来复印的。”
我接过去,那份正好是何倾自16岁以来的病情资料,我十分感激地皱眉道:“你别这么看我,我不是为了你,我可不想rk陪你去中国吃苦。”
我笑了笑,低头翻阅资料,不禁担忧起来:“rk会不会失聪?”
l叹息道:“失聪是最轻的后遗症,颅后窝肿瘤这种病可大可小,什么眩晕,颜面麻木,面肌抽搐,面肌麻痹,声音嘶哑,食水呛咳,病侧共济失调,水平震眼,这些都会发生的。”
我想到这些天何倾的听力确实时好时坏,喝水也会呛到。
我问道:“所以,手术后的话,失聪是最好的结果?”
l点点头道:“而且成功率并不高,可能死亡,可能变成植物人,要么就是痴呆症。”
我担忧道:“之前的一次手术并没有全部摘除?”
l回答道:“听我爸爸一个同事说,那块瘤的位置在敏感地带,一步不慎,全盘皆输,所以没敢动。”
我屏住呼吸:“所以,他现在的症状都是因为那颗瘤?”
l默然,我们都不再说话,沉默代替了此时的一切。
我知道,我不能自私地让何倾和我一同回中国,我更知道,我要留下来,我要陪何倾。
接下来的几天,我前前后后整理了一番思绪,我必须那么做,否则,我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我拨通何倾的手机号码,没有人接,我又拨打何父的,正在通话中,拨打何城的,同样是这个问题,我的心跳开始加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吞噬腐蚀着心脏。
家里面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我挂掉手机,接起来:“gute。”
电话那头十分焦急的声音响起:“q,何倾正在李医生那里。”李医生便是l的爸爸,是一个正宗典型的德籍中国人,他的妻子是地道的德国人,一名心理医生。
当我赶到的时候,何父和何城也都在,李医生正从病房里出来,这是李医生的诊所,病人少,很安静。
李医生一边摘下听筒,一边朝我说道:“你就是陆轻轻吧,何倾找你。”这是我除了听到何倾说中文以外,第一次听到中文,这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我推开房门,就看到何倾由一名护士扶着坐起来,他有些吃力,脸色发白,俊俏的脸上没有生气,薄唇上也没有红润,他看向我,笑道:“轻轻,你来啦。”
我点点头,泪水就不自觉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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