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咬了咬牙:“庭上,我方请求排除控方这名证人。他是我儿子,应当回避。”
楚闲点点头:“我是被告的儿子,可是我也是一名检察官,所以我愿意在庭上发誓,接下来所有的证言都是真实客观,否则宁愿承担伪证罪。”
“他对我有偏见!”楚乔扬起手臂表示抗议:“他因为他妈妈的事而恨我,我们父子多年不睦,他的证言根本就做不到客观!”
安澄含笑起身,出示数张照片:“怎么会呢?被告言过其实了吧。法官大人请看,这里是被告从前竞选州长的时候,楚闲为他站脚助阵,父子俩多次四目相投、含笑拥抱的场景。怎么,难道这都是假的么?”
安澄歪头瞟着楚乔微笑:“难道说楚检察长从前在竞选中的言行都是假惺惺的,做出来给选民看的?难怪最后会输了。”
“我反对!”楚乔面上涌满尴尬。
“请问楚检察长反对什么?”安澄不慌不忙地笑:“反对我刚刚的话,反对我说你竞选中的言行都是做戏,是不是?”
楚乔闷哼一声点头。
安澄眨眼而笑:“那好,我收回刚刚那句话。那么出检察长也应该同意,你与楚闲的夫妻情深都是真是无伪,所以楚闲接下来的证言不存在为了他母亲而痛恨你的可能。”
楚乔狠狠咬牙,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巴顿法官最后裁定:“证人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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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走向楚闲,眸光澄澈:“楚闲,请你说说当年车祸发生之前,你曾发现了什么?”
楚闲微微垂下眼帘。即便事过多年,可是此时回想起,还是心底阵阵难受。他真遗憾自己当年还是个孩子,更是个男孩子,所以无法设身处地了解母亲当年的痛苦,来不及帮母亲一起熬过那段艰难时光。
“当年……事发前有几年,我父母的关系急剧恶化,越来越僵。我能察觉到,可是我那那时作为高中生,又是个男孩子,不方便与我母亲推心置腹聊开,所以也只能以为是父亲工作太忙,导致母亲受了冷落,才会落落寡欢。”
“直到母亲开始偷偷去看心理医生……我才知道情形有些严重了。我暗地里担心,又不敢再当面与母亲挑开疮疤,便偷偷去寻找线索。我在母亲抽屉里找到了一本日记。”
楚闲说到这里要大口喘气,才能平抑心底的闷痛。
安澄走上前来,手轻轻抚在栏杆上。与他的手背很近,不过寸许。
楚闲抬头看向安澄。那双天生略带清冷的凤眼,今天还特地做了个黑色的小烟熏,更
显冷艳刻骨。可是那烟熏妆衬托之下的眼,永远都是明澈无波。
楚闲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他继续说:“我翻看了母亲的日记,得知母亲已经知道父亲在婚外有了女人……母亲描述说,她也曾经试图去理解父亲,挽救婚姻,从她自己身上寻找不足,可是她后来发现的真相,却让她所有的努力都被打碎了——因为她发现,他做出的事,她永远都无法原谅她。”
楚闲闭了闭眼:“彼时以我的年纪,还无法理解一对老夫老妻的婚姻里,究竟有什么样的婚外事故是一个努力在试图宽恕的妻子所不能接受的。”楚闲说完,终于睁开眼,痛苦却又怨恨地瞄向了楚乔。
“楚闲!”楚乔忽然一声怪叫。
楚闲收回目光,面上渐渐被霜色堆满:“是后来我才找到那个答案——原来我母亲发现父亲婚外有的女人,并不是正常的婚外之情,因为那个女人甚至是未成年少女!”
全场大哗。
楚乔一副被雷劈过的神色,绝望、愤恨、冷酷地盯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楚闲却不肯再看向他:“我母亲可以原谅他婚外偶尔的几次事故,但是却不能原谅他披着检察官的外衣却与未成年少女有那样的关系,所以我母亲陷入深深的痛苦和自责,难以抉择,最后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
“后来我高中毕业,考上了东海岸的大学,即将远行。等我走了,家里就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我不放心母亲,忍不住将这件事与父亲挑开,请求父亲收回心。父亲得知我已经知道此事,极为震惊,于是当晚就又与母亲爆发了大吵,摔碎了很多东西,也让母亲的病情更为恶化……”
“那晚我说出去跟同学聚会,可事实上我不放心母亲,中途从后门回到家中,于是撞见了他们两人的大吵……父亲以为是母亲将这件事泄露给我,恼羞成怒,抓着母亲的头发,说要杀了她。”
楚闲陷入深深的痛苦。
安澄忙回身去倒了一杯水来,递给楚闲。
楚闲紧紧盯住安澄,从她澄澈的眼中汲取能量。
如果不是安澄,他也许永远都没有勇气坐到法庭上来揭开自己家庭里那丑恶又悲痛的一幕。
一杯水喝下,他好多了。他深深吸气,继续说:“那晚父亲的神色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以我对他的了解,我也绝对相信他的威胁是真的。我很担心母亲的安危,于是我要求母亲陪我去东海岸上大学,至少暂时分开他们两个。”
“我当晚又与父亲摊牌,同样威胁他,说如果他不善待母亲,那我就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同样都说出来!”
楚闲紧紧闭住眼睛:“……可是现在想来,是我莽撞了。那时候还不满20岁的我,只急着想把一切都跟他摊开来谈,可是怎么都没想到,他却暗地里生了杀心,做了安排。”
关于那场车祸,曾经在汤燕犀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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