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捕头唬的急忙忙后退两步,定神再去上前翻看时,发现其中一具手腕断开,露出里面的枯草。
兴许是拿什么动物皮做的傀儡吧。
张捕头定定神,心道:平阳侯再荒唐也不能拿活人来做这种东西,这是这小侯爷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才被抄家呢?
宁王府早就得到了消息,一家子人不敢声张,几个人悄悄地坐了马车过来。
马车停在后院后门外,老王妃从马车上下来是站都站不稳,整个人都挂在元礼身上方才能够站稳脚跟,一群人急匆匆地往雅园里面去。
荷花池里面的水早已被抽干,谢庭惨白着一张脸在那边清点从里面挖出来的枯骨,枯骨之上
大部分是孩童的幼骨,也有少部分是成人。
因为在水中污泥之中泡的时间太长了,衣服都看不出谁是谁来,骨头混杂,已经分不出到底谁是谁了。
老王妃看着那一地的枯骨,又惊又惧几乎要瘫倒在地,元礼将老王妃交给自己夫人,上前拉住谢庭低声询问:“这里面,可有家弟的尸骨?”
“回殿下,已经分不出来了。”
谢庭指着那一堆枯骨:“白骨零落,混杂在池底,已经分不开究竟谁是谁。不过那边还捞出来了些许的配件,殿下可以看看。”
那散落一地的零碎东西,有铜钱,铁线,有生了锈的长命锁,还有一块白润的玉。
有玉啊。
元礼顺手折了一根木棍,将那块漏了一点点出来的玉全部挑出来,这块玉与他腰间佩戴着的那块是一模一样的。
这玉是当年恭肃帝赏赐下来的,他与元鸣一人一块,元鸣那年断气入棺之时身上也是配着这块玉的。
有仆人打了一桶水过来帮元礼将那块玉冲洗干净,元礼猛然想起来,元鸣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时候,好像腰间并没有带着这块玉佩,只是他们一家当时只顾着欢喜,把细节给忘记了。
他后退两步,将那玉紧紧握在手中。
那时候出来的,就已经不是元鸣了。
自己的同胞兄弟,早就已经死了。
“礼儿,你是找到什么了吗?”
老王妃缓了口气,见元礼在那边愣着,便询问道:“你拿给我看看,你拿给我看看。”
元礼下意识想藏起来,老王妃呵斥道:“拿过来!给我看看究竟是什么!”
元礼犹犹豫豫伸出手,老王妃看见那块玉又是一阵哀嚎,非要在那堆零零散散的尸骨中找出元鸣的尸骨不可,又吵嚷着要去见镜十二,要扒了那妖孽的皮,一时间一院子的人哭天喊地,谢庭站在院中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伤心还是不应该伤心。
毕竟死去的是元鸣,是那个在他身上撒娇打滚,与他同床共枕的元鸣。而这个元鸣他又从来没有见过,谢庭觉得真的是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肺摘干净了才好。
荒唐,太荒唐了。
我究竟,究竟应该怎么办啊。
元礼安排侍女先将老王妃送了回去,等转过身来时自己眼眶也红了一般,他瞧着谢庭道:“谢大人,你再陪着我找找吧……在陪着我找找看看,到底是有没有元鸣……”
最终两个人还是找到了元鸣的颅骨。
元鸣当年与库尔班打架时伤的便是头顶那一块,在十几个颅骨中他们二人找到了一个卤门处带着一个疤痕的。
元礼仔细做了对比之后终于确定这就是元鸣,他顾不得上面还有污水和淤泥,将那个颅骨抱在怀中,他轻轻抚摸这元鸣的头颅:“这样就很好了,至少能找到一点,至少要有个实实在在的坟墓,不能立个衣冠冢就算了。”
“我们元家的人,总是要回来的。”
谢庭瞧着元礼应该是红了眼眶,可是这位宁王殿下不允许别人看到他这幅模样,正在极力掩盖,他向谢庭匆匆忙忙告别之后便准备带着元鸣离开。
元鸣生前一直娇生惯养,受过最大的苦楚也就是当年生生缝在头上的那三针,却不曾想这份苦楚成了他最终被找回的依据。
“殿下,您想见见那个人吗?”
谢庭看着元礼的背影,在他身后喊住了他:“殿下,您想见见那个假装元鸣的人吗?”
元礼脚下顿了一顿:“我想知道,元鸣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三年前的秋天,平阳侯跳下护城河后便死了,之后一直是那个人。”
“不见了。”元礼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见了又有什么用,元鸣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是我将那个东西挫骨扬灰也没有半分用处,这里面又牵扯着当今圣上……而且既然殿下已经接手这件事情,那就不必我再掺和了。”
“毕竟,我要带元鸣回家了。”
谢庭看着元礼又从后门离开,他仿佛是不肯在雅园多待一刻,脚下急的有些踉跄。
他带着他在莲花池中长眠了三年的弟弟离开,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就跟谢庭一样,元礼甚至不知道究竟应该去恨谁,元鸣三年前就死了,可是那个假元鸣终究是在他身边待了三年。
元礼看着灰蒙蒙的天,算了,孰是孰非,交给别人去看吧。
张捕头进来道:“谢大人,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搬出去了,共发现纸傀儡十三具,皮傀儡五具,都放到哪里去?”
谢庭安排道:“你们先将这里的尸骨收拾了,我去外面看看。”
雅园外面围着不少人看着躺在地上的傀儡,指指点点说平阳侯爱好诡异。
又有人在猜测这平阳侯究竟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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